sp; 但韩未显然理解错了他的意思,以为他是在自责,“始皇帝和先帝定下的制度,自然都是对的,只是邵景天邵将军管理失当,使得手下不服从管教。这样的士兵,理应受到军法处置。”
“不是不是,”廖若急忙否认,他想问的不是这个,“不是邵将军的错。”
话一开口,好像又有点不对。
他只是想排除治军这方面的问题,好让韩未专注回答他制度方面究竟有哪些弊端,并没有想为邵懿成开脱。但现在一说出来,似乎就变成了他在替邵懿成说话。
“虽然臣知道陛下与邵将军感情笃深,”韩未没能回答他最想知道的,却是叹了口气,“但朝廷诸臣都是国家之栋梁,陛下应该一视同仁,不应有亲疏远近之分。”
“此次邵将军犯错,理应受罚。而那些犯上作乱的士兵,也应该严惩。陛下不必自责,更不必为他们开解。”
韩未当然地以为小皇帝是在帮着邵懿成说话,于是纠正他,外加教育他。
“不是不是……”廖若只能连连否认。邵懿成在此次事件中除了在大理寺的监牢中呆了两天,好吃好喝伺候着之外,根本没有任何损失,他才不是想帮着他说话呢。
“朕对邵将军,对韩先生,都是一样的。”试图消除韩未心里的芥蒂,廖若急忙解释道。
韩未听到这话之后,低着的头突然抬起,看着他,眼里因为透着喜色而目光灼灼,“陛下真是这么想的么?”
这句话一说出口,便意味着小皇帝承认了他与邵景天是同等地位,这可是件大事。
虽然韩未是权倾朝野的副宰相,博学多才,能言善辩,相貌在普通人中也称得上是好看的,但站在邵懿成的旁边还是显得黯淡无光。
更准确地说,不只是韩未,任何人在邵旁边都是容易变得暗淡的,因为邵懿成实在是太耀眼了。
相貌英俊,身材魁梧,气质挺拔,只是站在那里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也有全城的女儿趋之若鹜。加之显赫的背景以及大权在握,真可谓年少轻狂,一骑绝尘。
相比之下,韩未便平凡了许多。他出生于商贾之家,虽然殷足富裕,足以支持他读书考学,但在官场之上却无半点助益。
他能爬到今日的位置,完全是仰仗自己的才华与能力,外加察言观色的本事,和先帝和太后的赏识。
但即使到了万人之上的这个位置,也没有人会把他和邵懿成相提并论。
因为邵懿成是世家,年少成名,又是皇室血统,而他,终究只是个外人罢了。
现在小皇帝亲口说了他和邵景天是一样的,这便是对他的肯定了。他既是欣喜,也是感激的。
但作为一个现代人的廖若,并没有察觉到血统和亲疏远近对于一个人的升迁的重要性,也不是特意想一碗水端平,而只是把那句话当成敷衍搪塞韩未的一句安慰,说出来了之后便不再想了。
“陛下,”韩未突然跪地,弄得小皇帝一头雾水,“臣会永远效忠于您,听命于您,也请您对臣能有更多的信任。”
这句话仿佛是在表明某种决心似的。廖若点了点头,不明白韩未的内心受到了什么触动,只期待他快点给自己讲解税收制度的弊端。
在这个插叙之后,廖若又委婉地问了几次,终于能让韩未给他讲解税收制度的弊端了。
“此项税法的弊端有二,一是易造成百姓流失土地,无法征税。”仿佛是受到了方才被肯定了的鼓舞,韩未说起税法的弊端更直接也更大胆了些。
“二是会造成地方势力的崛起,拥有土地的地方财主和官员可以发展自己的力量,造成皇权的分散。”
廖若摇了摇头,想让韩未讲得详细些,“朕不明白。”
韩未见他不懂,便耐心地解释起来,“虽然口分田能保证耕者有其田,而永业田能保证家家有其产,但实际耕作的时候,却并非是按照每家每户一方田地进行的。”
“地方的财主和官员等有能力的人会夺取农民的土地,从而使得他们手中无地,却依然要交足额的税金。而他们自己只用交家中男丁的份额。这显然是不公正的。”
也就是说,许多记录不在册的私田的流转,导致土地会在地方富户的手中集中。但税收制度却是按照人头纳税,以至于许多手中实际无地的农民,却承担了繁重的税赋。而那些手中有田的富户,却能免于税收的苛责。
“这是弊端一,而这个弊端一又导致了弊端二。”韩未对现行税收制度颇有看法,并且分析得丝丝入扣。
“弊端一是贫户手里无地,田地被富户征收,由此便导致了地方势力做大做强,”韩未解释道:“他们可以拿不用纳税的钱去招兵买马,独霸一方,由此便导致了弊端二。”
弊端二是地方势力崛起,并且威逼王权统治。廖若的心一沉,如果有这个趋势的话,那么这个王朝,便真是风雨飘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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