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凑到谢令昭耳边,小声说道:“你真的去烧粮草了吗?”
谢令昭没有回答我,只是冷冷地瞧着顾远之,怒不可遏,似乎马上就要冲上去跟他打一架。他压着火气说道:“顾将军明知放火烧粮草的另有其人,又何必拿一个无辜者当挡箭牌?今日若放我们走,我可以当作什么都不知道,绝不影响将军苦心经营的一切。”
顾远之问道:“现在这里有十万精兵,若是在这杀了你,岂不是更快?”
谢令昭却十分笃定:“将军不会的,将军还有更大的抱负,不会为了我们,影响自己的锦绣前程。”
这对话我是一句都没有听明白,可顾远之居然真的沉默了许久,久到谢令昭甚至背着我走了十几步,他才反应过来,忽然一个侧身,拦在了我们面前。
顾远之面容冷峻,扫了我两眼,开口道:“你可以走,但她不能。”
我听完居然傻乎乎地打算从谢令昭背上跳下来,谢令昭怒吼道:“傻子吧!他要拿你去跟南羌和亲,你还敢下来!”
谢令昭怕我没听清,又大声说了一遍:“南羌人拿了地图,已全民起兵进攻江阳,顾远之同赞普谈了条件,拿顾家血亲去和亲,所以才白养了你这么久啊!”
我整个人都呆住,愣是一个字都不信,只是久久地望着顾远之,想从他眼里确认真假。
顾远之淡淡避开了目光,他对谢令昭说道:“既然你知道她用处大,那我更不会把人给你。”
那些拿长枪的士兵涌了上来,虽然谢令昭把我护住,可我却觉得如坠冰窖,浑身血液都在倒流。谢令昭背着我,手从腰间拔出了刀,那刀冒着寒光,借着刀影,我能看见自己面如死灰的脸色,真是难看得很。
谢令昭身手很好,我知道他会功夫,只是不知道他竟然好到了一夫当关万夫莫敌的地步。他大刀阔斧地切人,像平时切肉饼那样,血一下就溅到了我脸上,有些还落到了眼睛里,目之所及,成了红黑一片。
那股浓郁的血腥味弄得我发晕作呕,我紧紧箍住谢令昭的脖子,他背着我又是跳又是跑,从高出落下时,我竟然一点都不害怕,因为之前也有一个人曾这样带着我上天入地,他对我说过,“有我在你怕什么”,那人是谁呢,好像想不起来了。
渐渐地,那些刀剑声小了下去,耳边风啸鹿鸣,可还是有人在追我们,怎么甩也甩不开。谢令昭背着我跳到了屋檐上,月黑风高,有个人站在了我们面前,谢令昭喘气声愈来愈大,强撑着拔了刀。
月光显出了那人的影子,一袭青袍,未沾半点血色,是萧若楷。他仍是那般恭敬,朝我们欠了欠身,瞧见谢令昭拔刀也并无动静。
萧若楷朝我说道:“姑娘,将军命我接你回去。”
我垂眸,忽然问道:“他怎么自己不来?”
这问题属实可笑,连萧若楷都不禁一愣,可就是这么荒谬的问题,我居然问出口了。他为什么不来?是因为觉得没有必要赔上性命来追一个无足轻重的人吗?
萧若楷缓缓道:“少君十分在意姑娘,但他伤势未好……”
谢令昭提刀冲到了萧若楷面前,可他只轻巧一跳,便跃过了谢令昭的大刀。
萧若楷跳到了我们身后,忽然从腰间抽出了一把长剑,就在我以为他要偷袭时,萧若楷反手一刺,就那么将长剑埋进了自己胸间,嘴角登时涌出了一滩血。
他此生受过最重的伤,大约就是自己捅的这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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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峙[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