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是让我做皇帝?”
“对,这天下只有在你手里,才算是真正变了。”沈婉的手指微微用力,“小皇帝跟在郑氏身边长大,耳濡目染郑氏的心机与定襄侯的狠辣,殷国在他手中,至多不过是前朝的延续,沈家这样的冤案也迟早还会发生。”
萧祈年将她的手握在手里,指腹轻轻摩擦她的手背,低语道:“沈婉,人是会变的。”
“如果连你都没有信心,能成为一代明君,那么殷国不如就此亡了好。”沈婉的手愈加用力,“免得几年之后,有更多一腔热血报国的人无辜枉死。”
“祈安年纪尚小,若引导得当,完全可以是一个好皇帝。”
“引导得当?谁引导?你,我,还是郑氏和定襄侯?”沈婉一股气涌上来,抽回手掀开窗帘侧身往外看,不打算继续与萧祈年说下去。
萧祈年见她真的急了,起身换了位置坐到她身旁,将帘子从她手里放下来。
视线被帘子挡住,沈婉不得不正视对面正给自己赔笑的萧祈年。
“这跟你答不答应嫁给我有什么关系?”
“今日晋王妃便是明日皇后,这位置实在太重要。”
“正是因为重要,所以我才如此在乎是谁。”
“不管是谁,都不能是我。”沈婉长长地叹了口气,“就算我恢复了身份,也是没权没势没靠山,坐在这个位置上对你又有什么帮助呢?”
“陪我。”萧祈年认真地回答,“高处不胜寒,这么凄凉悲苦的处境,你忍心让我一个人承受?”
沈婉略微想了一下,“这么说,你答应了?”
“这是我父皇欠下的,理应由我来还。父债子偿,你既提了要求,我便该照办。”萧祈年温和一笑,握住沈婉的手低声道:“我只有这一个请求,你答应我好吗?”
他声音低沉,说得缓慢又小心翼翼,一下子戳中了沈婉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陪着你有很多种办法,比如现在。”
“我与舅舅有几年没见了,按常理来说,咱们应该在肃慎城过完了年再回京。”
这也正是沈婉想不通的,她本以为即便着急回去,至少也应该等朝廷使臣到达肃慎城,与乌桓八王子签订了盟约再启程。
“又快到去皇陵祭祖的时候了。”萧祈年柔声道,“母后生前常对我说,她这辈子的每一天都在辛苦应对周围的人,好不容易到了长眠不醒,可以诸事不理的时候,只想安安静静的。所以,我也只能趁着祭祖的时候,让她看看你。”
他的理由总能带着让沈婉猝不及防的温柔,沈婉垂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不说话。
萧祈年停顿了一下,继续道:“祭祖大典上,只有皇后才能与皇帝并肩站在一起。天底下的母亲都盼着自己的孩子幸福,要是母后看见我板着脸跟别的女人站在一起,一定会担心的。”
“可是,人是会变的。”沈婉将他的话重复给他听,“谁都不能保证,你这辈子只有跟我站在一起的时候不板着脸,换了其他的女人就不成。”
“想知道结果,那就只能等到这辈子过完了。”萧祈年目光灼灼地看着沈婉,“如何,要不要赌一次?”
沈婉故意犹豫了一会儿,慢声道:“我记得你曾经说过,先皇后在深宫里过得很辛苦。”
“嗯,所以我不希望,我喜欢的人也是这样的结局。”
“是因为你父皇被后宫三千佳丽迷了眼,于是淡忘了结发妻子?”
“色衰而爱驰。”
萧祈年这话说得十分无力,他心里十分清楚,任何一个有理智的女子,在听见自己刚才的话之后,都不会觉得皇帝是良人之选。
沈婉见他窘迫不安,抿唇忍笑,继续道:“我希望你成为殷国的皇帝,就是因为你与你父皇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
“所以呢?”
萧祈年觉得自己在一片黑暗里,看到了一丝曙光。
“所以,这么看来,我赌赢的可能性很大啊。”沈婉露出夸张的欣喜表情,“一场赢面很大的赌局,我为什么要放弃呢?”
“你答应了!”
沈婉看着高兴得恨不得原地蹦起来的萧祈年,颔首微笑道:“对,我答应了。”
萧祈年握住沈婉的手,信誓旦旦地道:“你放心,有我父皇和母后的前车之鉴,我绝不会重蹈覆辙,让你像母后一样伤心。”
“有什么可不放心的呢?”沈婉反握住他的手,“你别忘了,我可不是先皇后那样的大家闺秀。无论是在获麟亭,还是在谍隐楼,没有谁能在惹急了我之后,还安然无恙。”
萧祈年闻言大笑,“看起来,我以后可要谨言慎行了。”
父债子偿的办法[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