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在距离京城最近的驿站歇下,沈婉看着随影带人将车马安顿,紧锁了眉头。
“怎么了?”萧祈年站在沈婉身后问道。
沈婉盯着院中一众忙碌身影,轻声道:“这一路上的太平,让人觉得可怕。”停顿了一下,她回头看着萧祈年问道:“还是说,只有我觉得是太平的?”
被她一语中的,萧祈年低头笑了一声,默认了沈婉的话。
“我就知道,以谍隐楼一贯的作风,绝不可能轻易放过我这叛徒,定然是不死不休。”沈婉裹紧了身上的披风,目光移到抱剑站在一旁的随影身上,“这些天辛苦随影他们了。”
“既然是道辛苦,为什么没有我的份?我也很辛苦啊。”萧祈年转步到沈婉面前,挡住她的视线,故作委屈道。
沈婉掩口笑道:“若不是你算计我在先,我又怎么会被谍隐楼的人追杀?所以呢,你做这些是应该的,将功补过哪里有什么辛苦?”
萧祈年语塞,无可奈何道:“伶牙俐齿,我说不过你。”
沈婉得意地挑了一下眉,正待要继续说话时,忽然听见房顶上一阵脚步声,而后有人自屋檐翻身落在院中。
不等沈婉细看来者是谁,随影已经出手了。
长剑冷光一闪,直取院中的不速之客。
奇怪的是,那人明明已经看到了随影的剑刺来,却既不躲闪也不防范,只是直挺挺地站着。
“随影快住手!”沈婉看清了来人的样貌,惊叫道。
此时随影也已经认出了来人是谁,脚尖点在地上,一旋身长剑入鞘,他落在离那人一臂远的地上,疾速后退了几步之后勉强站稳。
同时,沈婉已经跑到那人面前,拉住她的手问道:“九娘,没伤着吧?”
越九娘收回落在随影身上的目光,看着沈婉道:“没有,幸好随影的剑收得及时。”
听她这样回答,沈婉总算放心,又忍不住奇怪,“不是让你留在京城吗?怎么来这里了?”
“辛守之出事了。”越九娘定定地看着沈婉,“先是有人去他家刺杀他,险些丧命。而后又被莫名其妙地下了天牢,说是贪赃枉法。”
“辛守之?”沈婉心里一沉,“除了他之外,可还有别人?”
“有,不到半个月的时间里,先后有五个人死于非命,都是在朝为官的,除了辛守之以外,其余的四个人都死于意外。我和辛守之去现场看过,是伪装成了意外的暗杀。”
“谍隐楼的清理者,对吧?”
越九娘没有回答,低下目光看着被沈婉握住的手。
片刻之后,她倏然收回手,同时退到沈婉两臂之外的距离。
一直站在沈婉身后的萧祈年,忙向前一步挡在沈婉面前。
从越九娘出现开始,他就一直在默默观察着她。平日里越九娘常是一身红艳艳的衣裙,此番却是一身夜行衣,本该蒙在面上的黑布挂在她颈上,似乎是临下来前摘掉的。
沈婉扯了扯萧祈年的衣袖,示意他让开。
萧祈年没有立刻照办,而是先看向随影。两人对视,见随影微微颔首,他才侧步让在一旁。
“你刚才就应该动手。”沈婉朝着越九娘走过去,“现在已经没有胜算了。”
她向前一步,越九娘便后退一步。于是,沈婉只好停住,不再往前走。
“谍隐楼追杀叛徒,一直都是不死不休。你素日与我交好,这任务落在你身上,一来你更容易得手,二来也是为了看看你的忠心。”沈婉直视着越九娘,“杀了我,然后回乌桓去。”
“沈婉!”
“沈姑娘!”
萧祈年和随影都吃了一惊,待要劝阻时,又被沈婉抬手止住了话。
“若她今天选择杀了我,请你们放她离开。”沈婉说这话时,眼睛一直盯着越九娘。
回答沈婉的只有沉默,像是两人都没有听见她的话。
“萧祈年。”沈婉提高了声音,“算我求你。”
“好。”萧祈年长叹了口气,随意向着夜空挥了一下手,又对随影道:“你怎么想?”
随影转身走到几步之外的石桌旁,将剑放在桌子上,再转身折返回来,一直走到距离剑最远的另外一端,才停住脚步,双手环抱在胸前,冷眼看着越九娘和沈婉。
他留在这里,不是为了随时出手。
这意思越九娘当然明白,她收回一直追着随影的目光,直视沈婉。
“你算准了我不会杀你,是不是?”
沈婉摇头,“师父救你性命,抚养你长大,一直将你当成亲生女儿般,宠着你惯着你。我们不敢说的话你敢说,我们不能犯的错你能犯,就连逢年过节,都只有你能与师父同桌吃饭,同桌喝酒。他甚至不舍得让你成为一个细作。对你而言,是真正的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为了师父杀我是情理之中。”
“在你来之前,我从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求师父让我加入谍隐楼。”
“当时我也很不明白,这行里的人都希望有朝一日能离开,你却偏偏主动跳这个火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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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手足刀兵见[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