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萧祈年攥紧了拳头,手还没抬起来,就被沈婉给攀住了胳膊。
她挡在萧祈年面前,抬头对他道:“奴只是一卑贱官奴,不值得两位大动干戈。”
说话时的虽然语调温柔,声音却不低。恰恰好,周围的人可以听得一清二楚。
接着,她又道:“还是说两位想把奴当成彩头,谁赢了归谁?”
这一句话提醒了两个已经醉酒的人,原本只是作态的剑拔弩张一下子成了必须分出高下。
沈婉站在一旁,冷眼看着郑安之的刀来来回回不离萧祈年的脖子。
看热闹的朝臣见两人真打起来了,也不敢上前阻拦,又生怕殃及池鱼,连带被责罚,于是都作鸟兽散了。宫门口的守卫见此情景,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萧祈年让开劈面而来的刀风,双手按住郑安之的手臂,欺身近前一用力,郑安之整个人凌空飞出,重重摔在地上,刀也随之脱手,扎在柱子上。
“哎呦。”柱子旁边传来一声尖锐的惊呼,“好险好险。”
沈婉循声看过去,一个太监一溜小跑从台阶上下来,身后跟着两个早已经抖成筛子的内侍。
郑安之爬起来,待要再与萧祈年过招时,太监手里的拂尘已经先到了他腰间。
“郑将军,我的郑将军,你可快停手吧。留神惊动了太后,该派您的不是了。”
他这话是说给郑安之听的,眼睛却看着不远处的萧祈年。
沈婉也连忙回到萧祈年身边,轻轻扶住他的手臂。
“李公公?”萧祈年看清楚来人之后,紧绷着的身体也渐渐放松。
“老奴蒙圣恩回乡探亲,今日才回。没来得及去给殿下问好,老奴请罪。”
“李公公言重了。”李从明是跟过先皇的旧人,所以萧祈年言语间对他也很客气。
“事儿老奴刚才听说了,是郑将军冒犯在先,还请晋王殿下莫要跟郑将军一般见识。待老奴回禀了太后,让他领罚就是。”
“好,今天就看在李公公的面子上,我饶他一次。”
“你说什么?”郑安之自然是不服气,正要继续开口理论时,被李从明打断了话头。
“晋王殿下宽厚,等明日郑将军酒醒了,一定去晋王府负荆请罪。”
萧祈年淡淡一点头,转身大踏步朝着宫门走去。
李从明松了口气,目光落在沈婉脸上,陡然变了脸色,“你?”
沈婉吃了一惊,连忙对李从明俯身一礼之后,小跑着跟上萧祈年的脚步,消失在夜色中。
人已走远,郑安之还不罢休,醉醺醺地道:“那个官奴,我一定得弄到手。”
“郑将军,一个官奴而已,何必闹到这种程度?”
“你不懂。”郑安之大手一挥,“她能给我生儿子。”
李从明见他舌头都直了,也只当是句醉话,哄道:“好好好,能生儿子。”说着,又招呼躲在角落里的内侍过来,将郑安之扶上马车送回侯府。
一时间,宫中恢复了安静。
李从明看着漆黑的大殿,自嘲地笑了一声,“不可能,一定是眼花了。”
沈婉坐在马车里,心里七上八下,李从明的表情让她察觉到了危险。
李从明在去侍候先皇之前,是跟着沈婉的姑姑沈妃的。所以,即便是在昏暗的月光下,即便沈婉脸上的面具遮了一侧的眉眼,他也还是能察觉到沈婉与沈妃有相似处。
更重要的是,先皇驾崩之后,李从明并没有被赶出宫,反而仍旧是内侍总管,负责服侍新帝。一朝天子一朝臣,他这个先皇心腹能平平安安,并且仍旧受到重用,最大的可能就是已经投效郑太后。
沈婉幽幽地叹了口气,是她大意了,怎么也没想到时隔多年,还有人能记得沈妃的样貌。
旁边的萧祈年换了个姿势,脑袋放在沈婉肩膀上,问道:“郑安之也是乌桓安插的人?”
“我的任务是帮你变得位高权重,不拿出点功绩来,他们不会把名单给我。”
“可今天的事情,你算计得一分一毫都不差。”
“想设计郑安之那种人,其实一点都不难。反倒是想要瞒着你什么事,十分的不容易。”
“我也是打起来之后才想到的。”萧祈年伸手将沈婉拢在怀里,唇齿凑到她耳边,沉了声音道:“其实你想让人觉得我看重你,根本不用这么麻烦。”
“你有比这更好的办法?”沈婉念着他喝多醉酒,便也不挣扎,由他靠着。
“我娶你,明媒正娶。晋王府的王妃,看谁还敢抢。”萧祈年闭着眼睛,恨恨地道。
沈婉失笑,摸了摸萧祈年的头,让他枕在自己的肩膀上,“殿下喝多了,休息吧。”
宫宴与突发事件(下)[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