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郎中絮絮叨叨讲起半年前,白家姑娘与老父来到京都找寻离家多年的大哥,大哥没有找到,老父却一病不起。白家姑娘为自己病重的父亲不知流了多少泪,跑了多少次药铺。
文瑜心中泛起丝丝欣喜,很快他发觉这种情感不该有,更不能在老郎中面前表现出来,于是沉下气压了压眼帘,装?缡实钡谋?恕
可是,他要如何才不会欣喜?
望见那样一双与尘封记忆里极为相像的眼,最初,他是惊喜的,惊喜过后又有些疑虑与惧怕。
拥有同样眼睛的那个女人早就死了,他亲手杀的,他怕这蒙面纱的姑娘是找他索命来的。
现在,他的担忧被郎中的话和她撕心裂肺的哭声打消了。
郎中絮叨一通,终于背着药匣子走了,院里只剩萧文瑜和萦绕他耳畔的哭声。
整理衣冠,萧文瑜抬脚走进眼前的房子,几步折到哭声传出的屋子,看见跪在床边哭得肝肠寸断的人儿,也看到了床上已无生息的清癯老人。
她不停地哭,他走进来了都没有察觉到。一想起那双含情的眼,他的心就揪着疼。
上前一步,想要安慰她,又怕吓到她。
后退到门口,文瑜敲了敲门,她没有听到,出声去喊,她才缓缓回过头来。
顶着一双红肿的眼嘶哑了声音,迟疑着,防备着,她问:“你……是方才在集市的那位公子,你来我家做什么?”
“在下偶然经过,听见屋内有人哭得凄厉,所以就进来看看,请恕在下冒昧。”
几乎是无声的,她“哦”了一声,不由自主抽噎着,她站起身,却失去平衡一个踉跄往旁边摔去。
文瑜箭步冲过去扶住了她,温香软玉入怀,两年前与那个女人被他一同杀死埋葬的心也开始悸动,似乎是要从黄土之中挖出、救活过来。
他发愣失态,她也不动。
回过神来,文瑜觉得怀里姑娘像是没了骨头,整个儿的倚在他身上,奇怪地扶起一看,原来是伤心过度昏死过去了。
看向床上死得透彻的人,文瑜笑笑。
今天见了太多死人,本觉得晦气,现在看来,遇见的却尽是好事儿。
将姑娘打横抱起,不再看床上的人,径直出了屋子往外走。七折八绕,文瑜来到了一家胭脂铺后门,在门上有规律地敲了五下,门开了一条缝,抻出来一只长了灰色山羊胡子的脑袋。
“六王……”看着萧文瑜怀里的人,不明所以。
文瑜不耐地给他打了个手势:“进去再说。”
灰色山羊胡子赶忙开了门,迎接萧文瑜进来。
昭王府这边,白月和红菱坐在凉亭里,吃着桌子上摆满的各种各样的点心,恨不能多长一张嘴。
?飞坐在几米外的假山上,听柯九讲他近来的疯狂制毒想法,眼睛时不时瞄一下吃得像只小猫儿似的白月。吃东西时的白月太可爱了,让他忍不住命人多做两盘点心来给她吃。
柯九很伤心,他以为?飞对他的制毒大业产生了兴趣,没想到只是拿他当幌子,于是压低了声音说:“王爷,想看就过去看嘛,自家妻子还不能光明正大地看了不成?”
“这里看着也一样。”?飞摇摇头。白月在外人面前乐得和他装作亲密,回到府里却还是能离他远点就离他远点,晚上睡在一起,也是紧紧靠在床的一侧。有时忘形,贴他近了,反应过来,就又赶紧退回去,仍旧是远远的。
“哪里一样,”柯九忍不住开腔嘲讽他,“你的眼睛都快斜到后脑勺儿去了。”
回头瞪了他一眼,?飞有些气恼也有些无奈:“我们俩儿之间怎么回事,别人不知道,你却再清楚不过了吧。”
柯九啧啧嘴:“疆场上所向披靡之人,情场上却像个幼童一样无助。”
“那是月儿,不是对着我喊打喊杀的敌人,”?飞无奈到头痛,“我总不能像对待敌人一样把刀架在她脖子上。”
“那,好不容易算计到手的人,你就眼睁睁看着她再离开你?”
“不可能,”?飞低声喝道,“她来了就别想走!”
第三十一章:萧家祖上得罪月老[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