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仔细的观察者也许不会想到,岩画中那个被捆绑的人,竟然发出一声令她震惊无比的呼声:“救……救我……”
虽然那声音极其微弱,但它还是断断续续地传入高雅雯的耳朵。看到如此恐怖的一幕,听到如此难以置信的声音,她顿时脸色大变,几乎吓昏。“鬼魂!”。原先,她浑身的热血瞬间变得冰冷,头也开始疼痛。
她想,那令人不敢相信的呼救声,极有可能是风声?对此她一点也不感到意外。“我还是走吧。省得节外生枝,出现意外!因为这个地方出现的情况令人非常费解。”她真想拔腿就跑,但象灌铅的双腿,一步也动不了。她觉得自己已经陷入一种无法预测的危险之中。假如画中的人犯下了滔天罪行,处于这种情形,那他也受到了极大的惩罚。她想象不出这人世间,还有什么地方有这种遭受非人折磨的痛苦。抑制住自己的恐惧是一回事,战胜它却又是另一回事。可强烈的好奇心则袭上了她的心头,使她立刻想揭开这些谜底。这一巨大的变故突如其来,使她猝不及防,这种她无法弄清的事,只可能由凶残的疯狂造成。高雅雯大为震惊,但她无能为力,只能做一件事来将此间的隐秘弄清。那就是看此人是否会动,开启与自己的对话,让他透露内情。
“谁?谁在说话!”高雅雯说,这也正是她害怕的原因。她知道,这件不明不白的事儿,对她确实产生了很大的影响。她等了片刻,但没有任何回答。她屏住呼吸,慢慢走近那岩壁,徘徊的脚步声在这寂静的地方听得清清楚楚。现在,她决定将这事儿彻底弄个明白。
“听我说……我熬不了多久了!”岩画中那个人声音急促,断断续续,像是喘不过气。
“你是人,还是鬼?”高雅雯问。
“是人啊。”画中人回答。
这事儿来得太突然了。高雅雯跺着岩壁下的石板,一边倾听那声音,一边说:“是人!为何绑在岩壁上面?”
那声音将她引到了岩壁旁。她怯生生地在搜寻声源的过程中,同时身不由己地恐惧地朝岩壁看去。阳光在岩壁上反射出各种图像。令她紧张的是,那画中人头上的布袋竟影响了他说话的声音的变化,因此他就象戴了一副面具,更令她不可思议。她虽然只认真地瞥了他一眼,可这一眼足以让她心升疑虑。
高雅雯:“既然你是人!我就有责任,把这件事弄个水落石出。”
画中人:“啊!这才是我需要你说的话。”
高雅雯:“现在有一个问题,”她接着说,“谁干的这事?”
画中人:“你真要问吗?”
高雅雯:“这还要说吗?”
画中人:“我被绑在这儿一天一夜,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那是一种让你觉得骨髓里都在可恨的东西……”他几乎都说不下去了。
高雅雯:“既然你是人,有冤屈,我们最好还是坦诚相见,说个明白吧?”
画中人:“其实,我们俩心里都藏着话,就是还未说出来罢啦。”
高雅雯:“所以,假如你真的是个冤屈的人,咱们还是先开诚布公地说出来吧?”
画中人:“那么你一定想知道,这个人身上有古怪的成分,他的背景一定有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东西,很值得怀疑?”
高雅雯:“我承认,我确实有你所说的那种感觉。”
画中人:“现在,你看到这个头戴布袋的人,你认出他是什么人了吗?”
那声音虽不大,却在高雅雯心里很响亮。她不禁搜肠刮肚地想:这微弱发颤的声音似乎有些熟悉,象磁铁一样吸引在她心里。“这声音不是孤魂野鬼!”她顿时心里难受极了。她不觉得是在人鬼对话,思绪完全沉浸在回忆里,听任着时光的消逝。“我无法认!也不敢认?”她说:“我真不希望这种会面的方式!”
画中人:“我理解,这种令人不堪入目的人物,对你震动很大。可你不要害怕……”
高雅雯:“哎,这种不明不白的事,我一但介入,怎会不怕?”
画中人:“说心里话,你不明不白地闯进此地,才让我有机会见到你!”
他这句话,还真有震动力!不过,她还认为自己是在与魔鬼对话!
高雅雯紧张地做了个手势,表是不理解其意。不过,后来她完全有理由相信这一点,那就是这其中的原因,就藏在画中人的本质当中,只是现在自己还未看清他的本性。他当时的反应不是拉拢,而是一种很高尚的原因。于是,这个画中人的言语,就引起了她极大的好奇心。但这是一种令她耐人寻味的好奇心。可以说,他身上的衣服虽然破旧,但质地考究,颜色素雅,做工一点也不差,倒是一种十分少见的登山服。这样一来,她不仅对这个人的服饰产生了兴趣,又终于有机会看清了他的体征,虽人没有看到他的真实面貌,但最后一点也非常重要,所以,对他的来历、身份、生平、及为何落到如此地步,均产生了极大的疑问和好奇心。
看到这情形,她对这画中人不由地产生了同情,也正是那一丝怜悯,才使她的好奇心越来越强烈。
高雅雯的目光终于和那画中人的目光相遇了,悠地两对眼睛碰撞出火花,这一瞬间,无言胜过万语千言,更令高雅雯不安。于是,她斗胆迈步向前,甚至将手搁到他的手臂上,摇晃着,看他是不是活的?这个举动虽然发生在几秒钟,这也表明她早已急不可待了。她当时把这看作纯属她自己心灵的反应,她一靠近他就情不自禁地有种惶恐不安之感,但她还是感到他的手在微微颤动,就象一种冰冷刺骨的血液在沿着自己手指的神经末梢流动。但她还看到他的手腕插在象鼻孔中,还绑着皮绳,皮肤被勒得红肿。这让她惊得不轻,她虽然在故作镇静,可内心却越来越惶恐。她看到了画中人的微小变化,由于害怕,她用手按住自己的胸口,手指在不停地颤抖。“镇定点。”她安慰自己。此刻,她竟然听到他的牙齿由于痉挛而不停撞击的响声。这种响声让她害怕,她担心他是否真的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她不由得扪心自问,自己是否还相信这令人不可思议的一幕,而她自己却无法回答。他生命的特征已经从根本上动摇了自己原先的概念。她看到了他的变化,已不再是一幅冷冰冰的画。她不由得后退一步,举起手挡住了自己的视线,不敢再看这可怖的场面,心中恐惧到了极点。不过,她还未忘记自己的誓言,下面发生的事情即将展现在面前,原先的画面那情景现在已经从她的眼前改变,所以,她一定要看到最后的结果。因为她心中产生了种种想法,所以也不再害怕,对现实的恐惧也就抛到了九霄云外。
她的思绪在不停地继续,一件事闪过,又涌出另一件事,一个身影还未消逝,又涌现出另一个面容,就象重温旧梦,让她不得安生。但是,对于她来说,被处于这种境地也是偶然的巧遇,或许是他用了什么符咒迷住自己,才不愿意离开此地。她暗暗告诫自己:“这种事吸引了我的注意力。对于探险队员来说,任何一个人都会这么做,尽管我与这画中人无关。”她自言自语:“这是一件很糟糕棘手的事,他若是活人,很快能给我带来麻烦!但不能见死不救。”她不止一次想到过这个问题了。
经历了两次不幸的遭遇,这次更让她提高了警惕。现在,她非常害怕山地陌生人,这次的怪事,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但她已习惯了遇到糟糕的事。因为,现在她还未弄清他到底是画中人,还是山地遭难的人?“唉!这真是一幅不祥的景象。还不知后果怎么样?”不知是因为想起了林森,还是她心中有某种预感。尽管这是她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她实在不抱什么好感,因为后果很很难预见?面对如此情况,她都不知如何是好了。她该做什么呢?为什么自己会加入这样一个莫名其妙被绑者的行列呢?画中人也许是个罪犯呢?如果林森知道自己的愚蠢而冒昧的行为,会怎样想呢?她一时还被纷乱的思绪所困扰。
就在她惊魂未定,站着思考时。岩面却传来嗦嗦声响,这种声音更让人感到警觉。她顺着响声望去,画面中的人物居然有了生机,手脚在微微颤动,这让她惊得不轻。她相信是他的动作让她稍有清醒。但她还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还认为这是自己的幻觉?她默默地想了一会儿。“我既不是他们的人,也不欠什么人,也不怕什么人。我既没干坏事,也没愧对良心,只不过是想弄懂他是什么样的人?只有这样才会安心。”
面对如此情景,她还竭力保持清醒,想看那画中人如何反应?
那画中人象蜘蛛网上的猎物,虽然身体非常虚弱,但他仍旧在挣脱网的束缚,样子十分残酷。他直挺挺地贴在岩面上,衣服的泥土伴着血痕,模样很疲惫。
想离开的念头越来越强烈,高雅雯越是产生这个念头,越为此而感到惭愧。“如果那画中人真的对自己说,‘你走吧,我身处极大的危险中,不希望你也陷进去。和我不分离,只会增加你的危险。”她想了一下,自言自语:“你处在危险中,我也有危险,但还未出现。”
突然,那个蒙难人真的开口说话了。“你走吧。你的关心是个负担,快去独自冒险,让我忍受磨难吧。”
高雅雯:“你说啥?你的行为不象是个恶作剧的孩子,我正在设法减轻我良心上的重负,我为什么不管你?”
蒙难者:“这话确实打动了我,但是是在一个错误的地点。你不该出现。”
高雅雯:“按照你的思维方式,我该责怪你。现在如果你想说什么,最好不要隐瞒。”
蒙难者:“哦。”他声音有些发颤:“我说了,你不会怪我?”
高雅雯:“我们萍水相逢,如果你不需要我,那好说,我不会死乞白赖地待在这里,自讨没趣。”
蒙难者:“不错。我是在荒原蒙难,但我不愿你也陷入危险。”
高雅雯:“你误会了我。你认为我会在一个蒙难人,最需要我的时候离开你吗?”
蒙难者:“我根本没有这样想。但是我太疲劳了,也快撑不下去了。”
高雅雯:“那我们就别再争执了。”
蒙难者:“我不怪罪你。”他用微弱的声音说道:“你可别把我当小人一样猜测?我从未背叛过……”
高雅雯:“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也从为责备过你,也没提及任何事……你这是从何说起?”
蒙难者:“是我自己提起,不关你的事。”
高雅雯:“你这是半心半意。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蒙难者:“这可是你要求的。”他说:“好吧。你并不知道,我为何得忍受这种侮辱折磨。”
高雅雯:“那好。你说,为什么?”
蒙难者:“说来话长,我也不会原谅有人在探险队途中的所作所为。”
高雅雯:“你所说的那人是谁?他为什么跟你作对?”
蒙难者:“因为你还不知道我是谁?我暂时也不说出他是谁?”
高雅雯:“你愿意付出代价收回你所说的话,但是覆水难收。从话语中,我感到你非常难受、悲伤和茫然。我也觉得莫名其妙,好,那我就以后再知道。”
蒙难者:“不,不。我不能,我还要揭发他。”
高雅雯:“你为啥还忘不了他?”
蒙难者:“我的怒火还未烟硝云散。在那段可怕的转移途中,我们俩就像陌生人一样,甚至都不搭腔。实际上我的心里很不好受,因为我看到他行为不端,内心藏奸。”
高雅雯:“因此,这也是你保持沉默的借口。可你还未说出理由?”
她看着那蒙难人,露出了关切的神情。
蒙难者:“我不愿再提了。”
高雅雯:“这为啥?”
蒙难者:“因为他还逍遥法外,自由自在。”他说:“我遭此难,与他有关。我疲惫至极,几乎上气不接下气,全身疼痛,呼啸的风使我的耳朵嗡嗡作响。在这种凄惨的境地里,我还得承受同伴的迫害……”
高雅雯:“除此之外,你的心里还有抹不去的伤害?”
蒙难者:“真的。”他口气凝重,“他犯的罪过,千真万确。”
高雅雯:“他伤害了你,把你绑在这里?”
蒙难者:“是的。这是他耍的阴谋诡计。”
高雅雯:“你的同伴疯了!这简直是谋杀!”
她站着岩壁前,浑身颤抖,衣服的衣角在风中拍打着她。
蒙难者:“是谋杀。但我不怕,虽然我遭此酷刑,可我并未失去自尊。”
高雅雯一想到这位勇敢者不屈不挠精神,就触动了她的灵魂。这时她感到倍加敬重,这种令她震憾的事情,就象一把剑把她刺中,她几乎要当场晕倒了。
高雅雯:“你是想提醒我,你被那个恶人陷害,才被打败?”
蒙难者:“但我还未输,我不服,千真万确。”
高雅雯:“那还很难说?”
蒙难者:“这是最不幸的事。”
高雅雯:“是值得同情,有人在你这种处境下,趁火打劫,这是不公平的。”
蒙难者:“我前面说了我的遭遇,但是,对于我来说,落入陷阱,被迫于这种境地是中了小人的奸计。”
其间,沉默了一会儿,蒙难者好像有话要说,可他没开口。
高雅雯:“我听出来你是一个年轻人。当然,你这种遭遇对所有有关的人,这都是一件伤感的事。”
蒙难者:“我的遭遇很不幸。可上天偏让我遇到你,你就象救星,给我带来光明。”
高雅雯提起了关心的勇气。说道:“在你倒霉的日子里,我怎样帮助你?”
蒙难者:“能帮我的,只有你。如果你不帮我,我怎能逃脱?”
高雅雯:“你是说,如果我不帮你,你一定会死在这岩壁上?”
蒙难者:“是这样的。”他说:“不过,为了不使你牵连进去,你也可以离开这里,躲一躲。”他情不自禁地带着关爱喊了起来,其声音足以熔化铁石心肠的人。
高雅雯:“你是说我!你应该想到我怎样帮助你,鼓励我,宽容我,不应该让我躲一躲。”
这时,蒙难者起了一个念头,说道:“你说得真好,我几乎误解你了。现在,任何道歉已挽回不了我说的话。”
高雅雯:“所以,我说你也无需再作什么道歉,我也理解你的心愿。我也不愿丢掉自尊。”
蒙难者:“我知道你是个好人。再说,如果道歉无济于事,你是否愿意留在这里?”
高雅雯:“啊,目前这种情景,你……没有人帮助就不行。”
蒙难者:“是啊。我浑身酸痛,几乎无力支撑。我喘不过气来,如果我死了,你还会将你的事情往下进行……”
高雅雯:“你怎会想到这种事情?我愿你死里逃生。”她说着,忍不住声音哽咽,浑身颤抖。
蒙难者:“这种事关系到探险队的存亡,你为救我会自告奋勇。”
高雅雯:“所以,你更不应该把我当作局外人。”
蒙难者:“啊。这事我是很清楚,但愿你也不糊涂。咱们俩阔别重逢,就是情分,缘分。”
高雅雯:“你的话玄外之音,那就是说,我们并不是陌生人?你的话带南京口音。”
蒙难者:“说来话长,你信不信?”
他的话语中流露出来旧情,又显得狼狈不堪。
高雅雯:“你不用给我说客套话。你说,你究竟是谁呀?”
此时,蒙难者所说的一切话都十分自然得体,他没有用任何姿势表情来换得别人的同情,因为他还不能动,原来那幅沮丧的口音完全改成了亲近的家乡调,这让高雅雯没有想到。但他的话也平添了温文尔雅的善意,令人产生愉悦之感,而无尴尬之虞。他时而讲起他探险时遇到的险事,时而又平和地回首往事,语言是那样的得体,时而心里又充满了愤怒和委屈,这也让高雅雯始料不及。
蒙难者:“现在,你应该明白,我在你面前并没有什么秘密可保守。”
高雅雯:“陌生人,你很会说话嘛?”
蒙难者:“小姐,我的话你信不信?”
高雅雯:“你怎样让我确信?”
蒙难者:“哦,这话认真。不过,你得相信。”
高雅雯:“我凭什么?”
蒙难者:“在这深山密林,就你我两个人。”
高雅雯:“那又怎样?你还有什么话说服我?”
因为她的全身心都沉浸在这件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想象之中,脑子里的神经,象织布机上的梭子一样飞快地运转着。
蒙难者:“你听着。我不但知道你的尊姓大名,而且连你的乳名,我都知道。”
“啊!”高雅雯听到这话,震惊得全身直打哆嗦,几乎无话可说。
蒙难者:“要说不出来,那我可是白费口舌。”
高雅雯:“你这话听起来不假。可你并未说出我是谁呀?”
蒙难者:“我并不是缄口不言,因为你还未见我的颜面。”
高雅雯:“好汉,你这话就有点不够意思了。”
蒙难者:“这虽然算一个小小的插曲,但还是很有意思。”
高雅雯:“说不出我的名字,你的奸相就暴露无遗?”
蒙难者:“我不是故意骗你,你几乎误解了我这个人的秉性。就这个插曲,也可以让你去思索这个问题。”
高雅雯:“你是故意让我猜哑谜?”
蒙难者:“我会给你解释的。”
高雅雯:“既然如此,我也不愿猜哑谜。”
她这句话的玄外之音,那就是对蒙难者不放心的责备。
不过,蒙难者居然把这种意思扭转过来了。
蒙难者:“是啊。我也欢迎你死里逃生,顺利来到这里。”
高雅雯:“什么,这件事我感到很奇怪!你为什么说我顺利到来?”
她说着说着,心里充满了愤怒和焦急,竟然忘记了自己是怎样来到这里。
蒙难者:“我知道不是你自己,还有一路的。”
高雅雯:“你怎么会提出这个问题?”
蒙难者:“我知道林森你们俩经历千难万险,你们俩的分离让你牵肠挂肚,死活还不知。”
高雅雯:“这就是你的解释。而且还隐藏着一种难以名状的暗示,究竟是何道理?”
蒙难者:“我看到你用疑惑的眼光盯着我,你还假装根本就没有林森这个人,仿佛对我说的话是假的,不屑去听,也不值得你去考虑。”
不料他的这些话却导致了一个良好的效果,那就是高雅雯对林森的自我牺牲精神,引开匪徒有了更清醒的认识。不论是内心的触景伤情,还是自己的不近人情,她都不愿意掉入他的陷阱。这样她就能够在他的诡计施展时,自己都会分清是非,无往而不胜。她一向目光敏锐,洞察力深邃。首先,他若是骗子,手段再高强,也能保自己不上当。其二,互相不了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其三,他或许是充分利用自己经历的所谓艰险,也是他自我宣传的一大技巧,想建立彼此之间的相互信任感。不过,她还是拿不准这三种可能性中,究竟是哪一种?
高雅雯:“不管你怎样讲起自己的冒险经历,怎样娓娓动听,回肠荡气,我也不会轻易上当的。”
蒙难者:“瞧你这话头,我这份罪受得还不够你同情怎么着?你还要显我给你添麻烦,是不是有辱了我这个人?”
他有点战战兢兢地说。
高雅雯没词了,她想扭头就走。
蒙难者:“那你可要遭殃,付出沉重的代价!”
高雅雯:“你说啥?”
蒙难者:“你想一个人悄悄地溜走?”
高雅雯:“你问这干啥?我的一个哥哥已经付出了很大的代价,把什么都付出去了,这还不够吗?”
蒙难者:“为了他,你要干吗?”
高雅雯:“我会找到他,这份心你就不用操啦。”
蒙难者:“你找他,就把我一个人扔下?”
高雅雯:“明人不说暗话。如果你知道了真相,还想责怪我的话,那就尽管说吧。”
蒙难者:“多亏你看得起我,还问起这事儿。”
高雅雯:“现在,我觉得你并没有怀着恶意,所以,我跟你争论时也许没有充分考虑到你的处境。”
蒙难者:“你说得对,我不会把你怪罪。我在遭难之前,做了调查,知道你俩正处在危险之中,为给你们报信通风,才误落陷阱。”
高雅雯:“说的对好听,我把你的一面之词都装在我的心中,可我也不会轻易上当受骗……”
蒙难者的冷酷面容还是第一次变成苦涩的笑容。他无奈地说:“你不用生气,现在这里就你我两个,我还有话要说。”
高雅雯:“你我就在委屈你一回。”
蒙难者:“那我就把话挑明了。你别认为这完全是我自己惹下的祸根,自作自受。”
 
第四十九章、第三节 祭坛岩画[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