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老半天了也该回来了吧。”说着,他眼睛飘向院子,心里忖量,不知道那事文和有几分把握。
曹丕一听让董昭暂时坐镇官渡,可知此人在父亲心里地位不轻,故意问:“祭酒病好了又可以随军了,那董大人岂不是要不自在了?”
郭嘉掐掐曹丕脸颊,笑道:“将军自有妥当安排,怎么可能放着能用的人不用。”
这时,贾诩远远地出现了。荀攸赶紧迎过去截住,迅速地拉到角落悄声问他道:“怎么样,找到合适施法的地眼了吗?”
“将军这书室竹林中引的是活水成溪,造化天然,其中有一处深潭通地脉,绝佳的灵眼。”贾诩摸着胡子笑道,“现在只差文若的指尖血了。你赶紧想想办法吧。”
荀攸嘴角一抽,“那我要直接找文若过来干这事,如何?”
贾诩恨不得一脚踹开荀攸,“那回头你自己向文若解释,跟他说上辈子是瑶池一株草,命里有一劫被顽猴折了仙脉,武曲仙君陪他下凡修行,看他信不信。我们不过是偷偷查查董昭的来历……”
“等等,”荀攸忽然担心了,“你这不会违反什么天庭禁律吧?生死薄上没写董昭来历么?”
“就没董昭这个人。”贾诩说完一愣,知道自己失言,也不亡羊补牢了,“咳,这是一桩奇事。难道他也在被毁的那页名单上?”
荀彧笑讽道:“我看冥司大人这篓子瞒不了喽。”
贾诩笑得很淡,“呵呵,死也要死个明白。”
鬼王说死,世间奇谈。
曹操和荀彧是一同上的朝,结果下朝后曹操被人抬回府了。曹丕吓得拽住荀彧的袖子问:“父亲这是怎么了?”
荀彧牵着曹丕发冷汗的手,边走边安抚道:“回府的途中犯了头风,司空的老毛病了,不是很严重。”
一路上曹操是咬着牙硬撑,现在回到家顿时泄了气,开始耍疯砸东西打人了。荀彧赶紧吩咐人把曹操先绑了拖到书房隔壁那间寑居处,底下的仆人本来还胆怯不敢冒犯主人,听荀彧发令了立马就动手绑了。荀攸郭嘉贾诩是紧跟在荀彧曹丕后面,一同来到安置曹操的床榻边。
一个小僮慌慌张张地端来了药丸,荀彧扫了他一眼,看得出这是被别的仆僮推出来挨打的,因为曹操那臭脾气给他侍药可不是一件好差事。荀彧拦下了这小僮,很是亲和地说道:“你先下去吧,我来喂。”
荀攸站荀彧身后观察了片刻,摁住他的肩膀试图阻止道:“司空现在身不由己不知会干出什么事来,不如让他自我冷静一下再喂。”
曹操在被褥不过是呲牙咧嘴地左右翻滚,口内还乱嚷乱叫,因被绑着不得自由,纵是如此撒泼程度已然十分可怖了。
荀彧看着曹操浑身火炭一般疼得不省人事,心里更如刀绞,百般不忍道:“这么痛着不是个办法,若因此损了神智岂不是……”话未完,已经取了两粒药丸出来,一手抚着曹操额头一手捏着药丸,仅二人可闻的语声唤道:“孟德,我们先服药吧……”曹操听到声音似是安静了,痴痴地盯着荀彧,也不张嘴也不闹。荀彧见有转机,把药送入曹操的嘴中,还未来得及撤手却被曹操张口咬住了,一股钻心的痛击破胸口。
荀攸扑上去就是掰曹操的嘴,骂道:“该死,你也不看看咬的是谁!”而本来在一旁插不上手的曹丕突然跟着扑上去了,扯着荀攸的后襟喊道:“你打我父亲作做什么!快放开!”这么一闹腾,曹操咬得更紧了,荀彧的手指渗着血迅速地延着曹操下巴滴到了被褥上。
郭嘉见僵持成这样不是个办法,看见架子上摆着水盆,一探发现是热的赶紧端出去往里放雪把整盆弄得冷凉后再端至曹操榻边,对着脸径直倾倒下去。
霎时间,所有人都看傻了。
除了在一边站着的贾诩,他始终保持着一脸漠然,仿佛与他们很近,其实离他们很远。
曹操被这么一泼,竟松了口瞪着眼发愣。
好在荀攸最先反应过来,拉开荀彧瞧看伤势。荀攸小心翼翼地托着荀彧血淋淋的手,纠心地问:“疼不疼。我帮你上药吧。”荀彧现在浑然不觉手指上的疼,只管望着曹操,隔了好一会才轻声道:“被子湿了,别让他着凉了。”
贾诩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朝荀攸使劲递眼色,这是送上门来的指尖血啊,还不赶紧擦了留作大用。荀攸尽管腹诽贾诩简直没心没肺,却还是照作了。冥司么,本来就瞧多了世间百态,哪里有什么新鲜劲值得一颗心地扑出去受伤,殊不知痴心人终被痴心误。
郭嘉叹息,转身出门唤人进来收拾。又怕曹丕和荀攸再生口角,把曹丕拖了出去舒散舒散心情。
贾诩离开前拍拍荀攸的肩,低声道:“我在竹林石案那地方等你,别忘了。”
12.第十一帖 头风[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