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弟弟,要他接着照顾英淑姐……
不觉走到江堤下,我提议:时间还早,咱在这待会儿呗?英淑没有反对。当时的家属区,仅有几盏昏黄的路灯照明。近似黑暗中,我俩坐在废弃的房基石上,谈着恋人间的絮语。比起现今的情侣,坐在咖啡店腻歪,倒也别有一番滋味。初秋的晚风轻拂着人的面颊……一个美妙的夜晚。
不经意间,环城山披上“五花”彩衣,继而街路两旁的绿化带,树叶泛黄风吹坠落,随后几场飘雪……北国的冬天倏然降临了。
英淑告诉我:她母亲从中原省动身来我们所在城市,还带着她的俩妹一弟,很快要阖家团聚了。我当然为她高兴,也不无担心地问:她老人家脾气怎样?不会反对咱俩好吧?英淑蛮有把握的说:“不会的,我妈可开通了,他十八岁就入党,年轻时积极要求上进的……”看着肃杀单调的街景,不知咋的,心里不太托底。
果然,不久,英淑沮丧的通知我:“先别见我母亲了,她不同意咱们交往。”“为什么呀?”“我妈不知打哪儿听到对你家的一些传言,对东北的寒冷气候又不适应,不愿我在这里找对象,想全家都搬回中原去……”。以后我才知道:那时,英淑的母亲应当是处在女人更年期,更要命的是:在英淑妈妈带弟妹来东北前夕,在家乡一条不大的小河里,她的大弟弟不幸溺水而亡——那年他刚十四岁,细高个儿,面相随父亲,天分蛮高的。这有如晴天霹雳,英淑母亲受到沉重的精神打击,每天以泪洗面,在自责中挨日子。据英淑听她姨妈来信讲,那段时间,她的四个姨妈(母亲排行老幺)换班看护着老妹妹,生怕她再出意外。中年丧子之痛,那是何等的煎熬啊!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对突然冒出来的大女儿“对象”
能“满意”吗?我不过是恰巧撞在枪口上罢了。即使换个比我形象好、条件好的,恐怕也难通过丈母娘这一关……
盼来盼去,等到这样的结果,我的心凉了半截。那些天,在学校无精打采的,要好的学友关切的询问,我佯装无事。我俩的恋情突然遭遇严霜,就像外界气候突变一样。不得不从已经公开转入“半地下”。介绍人许姨曾去过英淑家拜访其母,想为我们讲讲情,结果吃了闭门羹,只好打退堂鼓。在我俩恋情即将经历严冬考验时,杨叔自告奋勇,揽起这个瓷器活,充当第二位“红娘”,操心我俩的事。
元旦到了。英淑和杨叔、于姨商议,利用过节的机会,让我主动去见见她母亲,感化一下。我买了几包糕点糖果,带着去她家:她爸态度尚可,她妈不理睬我。待我前脚走,后脚就让她小妹妹跑到我家,把送去的礼品原封不动退回。我一看,麻烦来了,急是急不得了,从长计议吧。
春节本想和英淑好好聚聚,可眼下,有可能成为奢望。正在我烦心的时候,家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她单位姐妹小许的男友,受人之托前来传信儿,说除夕夜叫我去小许家,英淑也去,在那里聚齐。这是我求之不得的喜讯,心情顿时好起来。
除夕夜,晚饭后,我赶到了小许家:一处平房区的民居。她是家里独女,有自己的闺房。我敲门进去,见英淑已经先到了。她坐在炕沿上,穿一件碎花新袄罩,在我眼中显得更加妩媚。四人对坐,玩“升级”扑克,我的心基本不在打牌上,老出错牌……
当然,很感激她这个姐妹,在最困难的时候,给我们创造了见面机会。多年以后,此情我都没有忘记。
这一晚上的相聚,整个春节,我的精神头都挺足的。
自此以后,我俩恋爱的天空由晴转阴。
横生枝节[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