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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直住在我心里[2/2页]

花?慾 李廖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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宾朗果园的最高点,即可远眺都兰山的壮丽以及台东市区的繁景,视野十分辽阔,令人心旷神怡的好地方。」
      这是台东旅游网的景点介绍内容。要去宾朗果园,必须先从台东种畜繁殖场内管制区进入,因此要事先行文或徵得台东种畜繁殖场的同意。
      这也太巧合了,上星期三下午一位瑜伽班的同学(她先生在台东种畜繁殖场工作)才带我到「宾朗果园」踏青,我印象深刻,看见许多带着斗笠爬上高大的果树剪枝的工作人员。该不会上星期我就见过H,还不自知呢?
      我向H的媳妇说要去槟榔果园找他,要了她家的电话号码,预防找不到H时晚上可以打电话给他,H的媳妇说H有手机,给了我号码。我向她道谢之後,就开车前往宾朗果园。
      我想让H惊喜,不想事先打手机给他。到达台东种畜繁殖场,我将车子停好,到大门口警卫室报上H的名字,说明我是他台北的朋友,要来找他。尽责的警卫查了一下工作人员名单,确定有H的名字,便放行让我进入。还好上星期已经来过,路径很熟悉,轻轻松松地走着。上午的时间没有游客,偶尔工作人员骑着机车经过我身边时,会减速与我打招呼。沿途视野很bAng,可以看见远方的海洋,我停下来拍照。还看见一只停站在山路边上的大巨鸟,我也拍了照片,事後秀给植物染班同学看时,有人说那是大冠鹫,是老鹰的一种。
      走了一长段的陡坡山路,来到果园区,看见好几十个工作人员在树下除草,或在树上剪枝。我找了一位树下除草的人询问H在哪里?他说H在水土保持那一区的果园剪枝。为了坚持不打手机给他,我只好累坏自己的双腿,继续往前走去。
      走到水土保持区旁边的果园一看,有三株高大果树上各有一个戴斗笠的人在剪枝。那一个才是H?我只好仰着头,拉开喉咙喊着他的名字。结果三棵果树上的人同时回头看向我。我完全认不出哪一个才是他。
      「H,有小姐找你ㄟ。」有一个人的声音说着。
      其中一颗果树上的人慢慢爬下树,瘦长身型的中年男子,走到我面前,拿下斗笠,黝黑的脸。
      「小姐,我就是H。」H皱着眉,跟他媳妇一样,一脸疑惑看我。
      我旦笑不语。
      「请问你是谁?」H歪了一下头问我。
      他真的忘了我,不要Ga0神秘了,只好自己报上名字。
      「啊?真的是你。」
      他没忘了我?他说心里有想到是不是我,但是不敢相信我会找到果园来。
      H带我到果树下坐着,时值他们休息时间,树上另两个人也爬下树来与我打招呼之後便先行离去。偌大空旷安静的果园区就剩我们两人。
      之前只想着看看他,也没多想,但等真的见到面又不知该说些什麽?二十二年前Ai得那麽浓烈,如今见面居然是陌生人的距离与对岁月的感慨。
      我只好戴上社会化的面具先从最简单的岁月痕迹谈起。
      「你看,岁月不饶人啊!我们两人都变老了,多了皱纹,又多了一些白发。」
      「你没变老,因为你一直住在我心里。」H凝望着YAnyAn下的果树轻声地说着。
      都分手这麽久了,还这样说话。我心里有点暗爽又有点少nV的羞涩,不知如何回应他。
      「都不搬家ㄟ,你。」H转过头来看着我提高声调说。
      我愣了一下,看着他假装生气的模样,意会到他是开玩笑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两人哈哈大笑。
      原住民的H是我的第一个男朋友,常常用很幽默的方式说甜言蜜语,那时还以为谈恋Ai就是相互说这些R麻的情话;後来与汉人的先生交往,他也会说甜言蜜语,但不常说,交往越久说得越少。我才理解到原住民男X与汉人男X对情感态度是有很大差异的。H总能将心里的感情用诙谐的话语表露,很甜蜜又很Ga0笑,就像「你一直住在我心里」,多甜蜜啊,後面却又加上一句「都不搬家ㄟ,你。」我就笑出来了。
      笑完,陌生的距离感一扫而光,H没有变,让我安心地卸下面具,感觉回到年轻时光。况且,在台东的大自然里,面具是多余的。
      我们说了彼此的状况,原来他这二十二年来的生活并不b我轻松。他哥哥与弟弟结婚後都搬离开家移居到西部,只剩他与妈妈同住。他婚後,太太与妈妈有严重的婆媳问题,因为当初婚後九个月太太就生下大儿子,妈妈怀疑那不是亲生孙子,但是H很清楚知道那是他的孩子。他喜欢小孩,又很Ai太太,太太两年後又生了一个儿子。只是太太的日子并不好过,妈妈是非常Ai乾净整洁的人,有两个小男孩的家庭不太可能随时保持洁净,妈妈就会责怪太太不够努力打扫。直到三年前,妈妈因病去世,太太终於可以安心没压力的过生活,大儿子也念完高职汽修科,开始在汽车修护厂当学徒,小儿子读台东高中一年级。H除了果园的工作之外,与太太在母亲留给他的田地上开始种释迦,夫妻俩想增加一点收入,存钱给小儿子读大学用。一家人平稳地生活着。去年,小儿子考上西部的国立大学,大儿子也在当兵前结婚了,双喜临门,全家人沉浸在雀跃欢乐的气氛。没料到,当小儿子去台南上大学,大儿子去台中当兵,太太常常喊胃痛,去医院检查,已经是胃癌末期,三个月之後就走了。
      「那时候很痛,我的心脏,它偷懒Ai睡觉不工作了。」
      我不知道该说甚麽,只能拍拍他的肩膀,表示我理解当时他的痛苦,当我先生突然去世时,我的心也是悲伤万分。
      「她去找祖灵半年之後,我的心脏醒来工作了。」H看着我说。
      我也笑着,为他高兴能走出丧妻之痛。
      「再三个月我的孙子就要出世,我的心现在很认真跳,都不会偷懒了。」H笑着说。
      我也说了一下我的生活,结婚、生子、丧夫、罹癌,孩子上大学;目前退休来台东短暂慢活旅行。
      「不简单,你。」H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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