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个护行业拿回男士颈霜类目,远比我想象中要难得多。
森森帮我处理着手头的一些杂活,细碎又不得不实时跟进。我在他的帮助下,得以全身心投入在男士颈霜的专案中。罗心慈没有给我设置任何截止日期,可是,我清楚地知道,留给我的时间并不多。这个能让我快速证明自己的机会,证明自己不是只能被拯救的机会,也许只有这一次。
安姐听闻了我的主动请缨,本想来帮忙,可惜她自己也是杂事缠身。陈思怡给她分配了一大堆帮新品牌入驻宝莱的工作内容,需要她用一份又一份合同去确认细节,实在是分身乏术。郑以牧又陆续联系过我两次,询问我的决定。我提出让森森以实习生的身份转而汇报给他,从而去珠宝行业,至于我,则留在美妆的建议,被郑以牧拒绝了。我与郑以牧僵持不下,索性没再联系。
这两日,我一直都早出晚归,把整个个护行业的文档能读的都读了个遍,又私下请个护行业的两位同事吃了饭打听了一下情况,这才知道,男士颈霜作为2022年个护行业要发展的潜力品类,将由个护行业的负责人,与赵晓雪、方明远同一级别的孙家扬直接负责。
这也就意味着,我要直接对话的人,比我高两个级别。而我要做的事情,无异于是在让对方把刚刚煮熟的鸭子,亲手送到我嘴边,还要祝福我享用愉快。
我琢磨着有两种方式能达到目的。第一种,是让孙家扬认为男士颈霜在美妆行业确实可以发展更好,出于大局观,慷慨同意让美妆行业认领该类目。这一种想法,显然太天真。没有任何一个行业负责人会嫌弃自己的蛋糕太大,从而愿意主动分一部分给自己的竞争对手。更何况,是一个准备要重点发展的品类。那么,就只有另一种方法——让孙家扬认为这个品类弊大于利,最好是个烂摊子,转而做个顺水人情,推给其他行业。
转变了思维方式后,我从一开始研究男士颈霜品类生意发展的机会点,变成了深究男士颈霜品类的雷区。提到颈霜的功效,消费者对它的期待必然是祛除颈纹。而颈纹的成因其实有许多,最主要还是与脖子皮肤的特性有关。由于脖子这个部位的皮肤非常薄,不仅皮下脂肪少,表皮又薄,没有支撑物,因此,特别容易老化松弛。还有一种,则是由于肥胖,皮肤挤压后,就形成了颈纹。
从先天性颈纹角度来说,除了用医美手段,一定程度从视觉上淡化颈纹,颈霜根本就回天乏术。而若是因为面部肥胖导致,这种颈纹一般消费者只要注意,在它还没有形成老化型的塌陷型的颈纹的时候,加强运动,适当减脂,平时注意护理的话,是可以去除掉一部分的。换句话说,这种情况,哪怕是把颈霜擦满面部,也没有任何功效。假如颈纹是因时间流逝,自然老化而产生的,颈霜的作用也甚微。当中最主要的原因是,颈纹跟脸上的皱纹不同,脸上的皱纹纵切面一般是v型的,而颈纹是u型的,凹陷会比一般的皱纹要更深,所以处理起来,比脸部皱纹要麻烦很多。
总的来说,对于已经形成的颈纹来说,颈霜可谓是“有心无力”。他们最多可以起到一些预防的作用。而且,颈霜这类产品的思路,无非就是保湿,抗氧化,提亮外加刺激胶原生成和一定程度上的紧致。客观来说,平时,只要我们护肤的时候,有意识地用护肤品带一下脖子,就可以起到所谓的“颈霜”的作用。
仔细想下来,颈霜的最大风险点就在于功效作用有限,如果号召一大群网络红人唱衰这个品类,倒是有可能让孙家扬把男士颈霜拱手相让,但是,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做法,实在是不明智。如果真这么做的话,等男士颈霜品类归位了美妆行业,只怕也是日薄西山了。
我只能把写在纸上的两个方向画上了一个大大的叉。
“得,那还卖什么颈霜呢?预防颈纹就是要少低头玩手机,不驼背,做好保湿和防晒。这么看的话,颈霜哪有人买呢。”我端着一杯热可可站在办公楼的落地窗前喃喃自语,感慨着大多数被夸的神乎其神的护肤品,其实都只是“智商税”罢了。女生擦颈霜是寻求心理安慰,尚还可以理解,男生又怎么可能精致过女生呢?
不对,有一种男生,就是有可能比女生精致的!
我坐回了电脑面前,快速搜索当今市面上,有“贵妇奢品”之称的法国品牌fino的官方网站。在网站的“产品介绍页”,果不其然,发现fino品牌确有颈霜这一产品。更让我欣喜的是,通过宝莱内网查询,fino的颈霜尚没有进驻售卖,而fino的面霜则属于美妆行业。这也就意味着,我完全可以通过“重要客户的意志要求”,反向把男士颈霜品类捞回美妆行业。
“妈耶,这些奇奇怪怪的字符是啥?”森森把头贴近我的电脑面前。
“法语。”我打开手机,在社交软件里,搜索早先有过两次交集的fino品牌中国公司销售部总监的名字“lorraine”。不搜不知道,一搜吓一跳。我的手机里竟然有十七个lorraine。这些可怕的外企,把一个个“张薇薇”“陈丽丽”都变成了jessica和monica,中英夹杂着聊着case和opportunity,仿佛不用点英文单词就显示不出自己的高档气质。
还好,我要找的lorraine姓刁,单名一个潺字,取潺潺流水之意,又谐音四大美女之一貂蝉。她是上海本地人,不到一米六的个子,踩十厘米的恨天高,据说是法国留学回来的高材生,年过三十五,中指有被香烟熏黄的痕迹,脖颈处有英国小苍兰香水的味道。刁潺皮肤很黑,故而粉底擦得很厚,半永久的眉毛与眼线为她每日省了不少事,鼻子在光下呈现透明状,似是刚从玻尿酸的海洋里遨游回来。我对她印象深刻,还是来源于她的手指上戴了一枚黑雕的戒指。那枚戒指我在一场拍卖会上见过,号称是孤品,开价七位数,被一位耄耋之年的男人买走了。刁潺的那枚戒指与拍卖品稍有不同,在于刁潺手上的那只黑雕的翅膀是完好无缺的,而拍卖品的黑雕的右边翅膀,缺了一个小角。
戴赝品,在上海的都市丽人里不是什么新鲜事。归根到底,刁潺自己开心就好。
我清楚地记得我和刁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在重要客户与大客户战略部见面的场合。郑以牧当时坐在我的右手边,被刁潺反复调戏,她的大红色厚嘴唇轻启:“郑帅哥,勿是瞎讲,我搿份工作真叫呒没劲!长年累月东奔西走忙煞了,生活忒呒没规律了。侬个工作调拨我做做就好了。”
纯正的上海腔调,倒是让我噗嗤一下就笑出声来。
刁潺没想到的是,郑以牧可不是什么小奶狗,更不是什么纯情少男。郑以牧笑了笑,眼神里满是玩味:“真叫看人挑担勿吃力,我脱侬调一调好伐?朋友淘里,我讲出了末,就帮忙帮到底。侬个工作工资老高,工作辰光也交关理想。”
被郑以牧这么一夸赞,刁潺很是受用,连
第十二章 势在必得(上)[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