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方便我谈事情，胖哥开了个包厢。我看了一眼酒水单上的数字，莫名有些心疼，怀疑起宝莱这份工作到底是否值得我花费这么大人情，让胖哥破费。胖哥却玩得极为开心，拿着个话筒在工业与机械风的桌子上大声唱着《大海》。唱到动情处，胖哥还不忘回头要求我也举起双手与他一起互动。
我当然理解胖哥。如果不是用我的名义，他老爸绝对不可能把他大晚上放出来。人人皆有烦恼。我的烦恼是不明白为什么我一个做战略分析的人要跑来求明星经纪人。胖哥的烦恼是不明白为什么他一个宠物店老板连唱个ktv都要叫上自己的数学老师。
人生啊，就是这么妙不可言。
我们在包厢里待到快十点时，vincent哥还没来，郑以牧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走吗？我今天大发慈悲，请你吃夜宵。”郑以牧说。
我走出包厢，找了一个相对清静的拐角处：“我今天没空，下次吧。”
“给你分享个八卦，方明远还在会议室里开会呢，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你要是现在来找我，我可以带你在他会议室门口晃一圈。”郑以牧有些阴阳怪气。
我没心思和他计较，真是奇怪，都是一对了，还来吃我的干醋。
“郑以牧，你要是没什么别的事情，那我先忙了。”我挂断电话，快步推门走回了包厢。
胖哥坐在沙发上，标价1888的果盘已经被他消灭了一大半，他打了个哈欠向我撒娇：“仙女，vincent飞机晚点了，说是还在路上。可是，我想回去撸猫了。”
“不行。老娘这vincent的一个v都没见到呢，你就想跑？呆着！”我给胖哥递了一块西瓜：“乖，我现在是骑虎难下，我牛都吹出去了，就必须把这个档期敲定了。”
vincent是不敢得罪天悦集团的太子爷的，何况，这种体面又不用花钱的局，谁会不想来呢。钟晨曦原来在韩国做练习生六年，吃了不少苦，通过选秀节目出道，积累了不少女粉丝。之后，钟晨曦依靠vincent为他接下的社会主义兄弟情电视剧而爆火，彻底站稳了中国大陆市场顶流男星的位置。于钟晨曦来说，vincent对他有再造之恩，若是vincent让他调整一下档期，钟晨曦肯定是乐意的。
娱乐圈，重点不是娱乐，而是圈。胖哥让vincent玩开心，vincent自然也是聪明人，肯定会卖他一个面子的。风水轮流转，谁说有钱没用？
vincent姗姗来迟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了。
价格不菲的帽子，用心修剪的胡须，恰到好处的香水。我与vincent握了个手，非常确定，今晚的modu一定会让他非常满意。
vincent也非常给面子，他先是用一种极其妖娆的语气夸赞了我穿了快一年的红裙子，又拥抱了穿着潮牌t恤和肥大裤衩的胖哥，哭天喊地好一阵说自己在飞机上心急如焚，恨不得拉开飞机窗背个降落伞闪现modu与我们见面后，他一口气点了十个类型不同的鸭子，在包厢里唱起了梁静茹的《勇气》。
胖哥靠在我的肩膀上昏昏欲睡，没多久，就在一阵后宫选妃的氛围中，打起了鼾。我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幻想着如果在场的是郑以牧，那该有多有趣。转而，我又想起了露露那张虚伪的脸，竟然觉得很是惋惜。大家都是在职场上兢兢业业工作的人，为了五险一金愿意在大公司做一枚螺丝钉，在校园里时想必也都是笑容灿烂的女孩子，为什么非要互相为难呢？
而在我面前，摇曳在舞池中的vincent，在成为“vincent哥”之前，也只是北京电影学院的一个旁听生。他在知名影视公司干了十六年，场记与道具是他的老本行，剧组缺人的时候，演过死尸，躺过棺材，才能交得起五道口地下室的房租。就算是千年的媳妇熬成婆，这碗苦水，也不是谁都能喝得下的。换句话说，也不是谁都能苦尽甘来的。
眼前的繁华终是假，真实的社会应该是米饭的飘香。
vincent玩得很是热闹，德国进口的音响衬着舞曲震耳欲聋。胖哥一觉醒来，vincent也差不多尽了兴，遣散了闲杂人等，满脸陶醉地坐在了我们身旁。
“泉少，破费了啊。”vincent的公鸭嗓，听得我真是难受。
“不白请你玩，你得帮她一个忙。”胖哥开门见山。
如果说，商业谈判讲究的是时机与谈话技巧，那么，胖哥与vincent的对话，则只讲究一点——识相。
vincent将目光落在了我身上，站起身，围着我转了一个圈。他若有所思地用手指捋了捋胡须，又将眼镜放下一半，仔细地打量了我。过了一会儿，他又伸出手，准备触碰我的脸颊。
“你要干嘛？”我向后退了一步。
“妹妹，没整过吧？模样是不错，就是还得打扮看看。”vincent试探地问，眼睛还直勾勾地看着我的胸口：“没事，就算是整过也没事，到时候咱们不承认就得了。不过，你多大了？我们现在要出道的话，还是建议2000年后的。最好是2005年以后的。你们知道的，好炒话题嘛。”
我真的是哭笑不得，从包里拿出一张工作名片递给vincent：“vincent哥，你误会了，我是宝莱公司负责美妆业务的时岚。我这次来，是想和你敲定一下钟晨曦下周六的拍摄档期，这是我们新改完的拍摄计划，需要钟晨曦大概半天。地点就在上海，您看，行吗？”
vincent极其诧异，他看着胖哥：“泉少，你喊我来，不是为了帮你的小女朋友出道的？”
我忍俊不禁。我比胖哥还大好几岁，就这样，还能被称呼为“小女朋友”，这个vincent可真是够给面子，什么话都能说出来。
“vincent，你看着办吧，我也不为难你。但是，你要是不帮她的忙，我以后也不会帮你任何忙。”胖哥一下子支棱了起来，颇有些二世祖的气质。
vincent知晓眼前他要解决的问题，不再是把我这个超过2005年十年的人推进娱乐圈，而只是调整一下钟晨曦的档期后，轻松了不少。他满口答应，并
第七章 野猪队友（下）[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