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速与我加了联系方式，打着哈哈说：“我就说嘛，这个妹子长得这么水灵，进了娱乐圈，那才真是糟蹋了呢。”
谁说讨好一个人难？只要钱到位，情谊都是可以水涨船高的。名利场上，vincent给钟晨曦接了一个宝莱的合作机会，又卖了胖哥一个面子，何乐而不为呢？我得到了合作机会，vincent不用大费周折，而胖哥……胖哥好像只是唱了一晚上的歌，吃了一堆西瓜和哈密瓜，靠着沙发见了个周公。
我们三人一同走出modu的大门。vincent搂着我的胳膊，亲昵程度就像我们是孪生姐妹。胖哥还为我与vincent合了一张影。照片里，vincent还朝着我比了一个爱心，那架势，就像是今晚的单是我买的。
vincent搭车离开前，再次对我表达了兴趣：“妹妹，你为了工作能这么拼，未来要是考虑我们这一行了，来跟我干吧。”
“哈哈，好啊，谢谢vincent哥抬举。”我笑着说。
vincent又贴近我的耳朵：“妹子，你这是对的。男人是靠不住的，倒不如做些项目。让我们姐妹一起，花光这些臭男人的钱！”
我闻言而笑。中规中矩工作的安姐劝我何必执着于工作，不如好好嫁个好男人。身处花花世界的vincent却反过来夸奖我对工作的热忱。其实，工作和男人有哪一个靠谱呢？能靠得住的，终究只有自己好好把当下的事情解决掉的反馈罢了。
送vincent离开后，胖哥的车也被人开了过来。我考虑到时间实在是太晚了，便谢绝了胖哥的好意，直接打了辆车。胖哥起初还有些不放心，我笑着和他说了再见。
职场女性基本不靠扮柔弱度日。指望事事有人照料，绝对死得很惨。
凌晨三点的上海，还没有完全静下来。不少豪车停在modu门口，大冬天里，依然有许多穿着清凉的美女顶着略有些花的妆容，一身酒气互相道别。还有一些戴着或真或假金表的男人，呼朋唤友地相约着下次一定要再见。
人生百态，一看医院，二看机场，三看，就是在酒吧了。
我在出租车上抱着电脑敲敲打打，修缮着方案的细节之处。考虑到钟晨曦的粉丝应援色是紫色，我干脆把拍摄的背景点缀花束都换成了紫罗兰，又将预备用作抽奖的礼盒丝带改成了绸缎质地的江户紫。也许是意识到这个项目的重要程度，我压根没有任何睡意，混在微博的帖子里分析粉丝的心态，努力寻找突破口。
到了黎园公寓门口，我背着包，捧着打开状态的电脑，踩着高跟鞋，艰难地翻出了门卡，得以顺利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我盘着腿抱着电脑在地毯上又调整了几个拍摄方案的细节后，再次浏览了一遍，长舒一口气，定了稿。我将方案的最新版本通过邮箱发给了vincent，一分钟后，我就收到了vincent的讯息。
“妹妹，你真是拼命。”vincent的头像是一只张牙舞爪的狮子。我回想起他在包厢里扭屁股甩头的动作，不知为何，联想到了春节期间喜气洋洋的舞狮。
我回复vincent：“vincent哥，你先看看方案，有什么建议，我明天会找专业的团队一起修改。”
“行，我现在开车去横店，明天晚一点回你。”vincent给我发了一个“月亮”的表情，意为晚安。
我终于可以放心地将电脑合上了。
点上了香薰灯，放了舒缓的钢琴曲，躺在浴缸里的时候，我闭上眼睛想，如果我不认识胖哥，我该如何处理这件事。是应该通过公司给的vincent官方联系方式，一次又一次地给他打电话吗？还是要像电视剧里一样，跑到他们办公的地方门口堵他，傻兮兮地介绍自己的方案？又或是像露露建议的那样，几手准备同时做，就算没有钟晨曦，依然可以联系其他的明星来补缺？
解决问题的方式有许多种，可是在快节奏生态下的我们，总是下意识地选择最简单的那一种。我曾经最厌恶打感情牌，靠他人帮助得到既有利益。我素来喜欢在办公室里分析数据背后的逻辑，提炼独到的洞察，撰写完整的方案，以此来证明女人在职场上永远可以“向前一步”。
可是，自大客户战略部解散后，我第一次在美妆行业寻得容身之所，是倚仗着郑以牧给的几百位达人名单。第二次能在露露甩来的锅前镇定自若，是凭借着之前与胖哥的交情。如果说任何场合都最怕猪队友，那我这两位“野猪队友”便是神助攻。他们救我于危难，毫无保留地愿意帮我一把，这才避免了我遭受不公的待遇。
我自觉好笑，生平第一次怀疑自己。难道李安南以前对我说的道理，都是对的吗？
“时岚，你总有一天会发现，实力在职场里根本不值一提。比起你在办公室里刀耕火种，不如去结交更为有用的人脉！”
水流声渐渐静下来，我在钢琴声里，听到了隔壁开门的声音。
同一时间，我的手机收到了一条讯息。
“时岚，你好。很抱歉，因为临时需要出差，所以，还得麻烦你的朋友再代为照顾一段时间猫。感谢。”
伴随着这条讯息的，还有方明远转账而来的三千元人民币。
我噗嗤一声笑出来。方明远这是要去出差十年吗？这是要吃多么昂贵的猫粮，才能花完这三千元。
我将手擦干，回复他“不用挂怀，出差顺利”，并退回了三千元。
“你这么早醒？”方明远问。
“忙完一些工作，就睡不着了。”我回答。
方明远没有继续与我的对话，他再次回复了一句“谢谢”。不久后，我听到了牧马人离开黎园公寓的声音。
许爽说，“我觉得方明远根本都不需要运气这种东西，只要他想要，他就会胜券在握”。
我从浴缸里站起身，裹上浴巾，走到阳台上看熹微的日光，不知为何，特别希望能有一个人向我证明，努力工作不是犯傻，认真干活也不是徒劳。面对职场的种种变数，到底用哪种方法，才算得上体面？
我真想知道。
第七章 野猪队友（下）[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