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强行拔掉只能连根拔起,伤的自己遍体鳞伤,留下永远无法痊愈的伤口。
接下来的好几天纪孜都没有再见到边屿也没有听见有关他的任何消息,一切都回到了两人重逢之前的生活,就像是从来没有再见一样。纪孜松了口气,只要不见他她就能忽视他的存在,靠着工作一步一步向前看向前走。
但他出现了,她就再不可能看见其他人。
这天下午,纪孜坐在办公室里刚把一些资料查完,成深就来敲她的门了:“小纪孜?走,和新同事们吃饭去?”
“好,等我两分钟。”
“行。”
几分钟后一堆人乌泱泱地熙熙攘攘地往外走。纪孜走在最后面看着人群里一切的欢声笑语。
薛里悄悄放慢了脚步走到纪孜身边和纪孜嬉皮笑脸地说道:“纪导最近心情不佳啊?”
纪孜笑笑:“看不出来你还懂心理学啊。”
薛里一下就来劲儿了:“你还别说,我大学就辅修的心理学。”
纪孜后仰了一下,一脸“就你这样还学心理学”“我就随便说说还真说对”的难以置信。
“真的,不信你去学信网查。”
“真的?那你改天给我推荐几本心理学的书。”
“行。”
饭桌上吃了没多久就有人话匣子打开了,从天南扯到海北,从穿开裆裤说到了穿西装,从屁事儿不懂泪巴巴地说到人情世故。一旦有一个人泪腺开始崩溃,就会有两个三个跟着崩溃。
“我他妈在这里上完学还得在这儿工作!怎么这么烦,理想和家人之间为什么总是不能两全?”
“我大学谈了一个女朋友,妈的,都谈四年了,一毕业还不是因为一点儿破事说分就分了。”
“呜呜呜呜呜,我前男友,高中就在一起了,上了大学他就把我绿了,呜呜呜我造了什么孽。嗝。”
纪孜听着耳边的哭泣和抱怨,心下也跟着发闷,一口喝下了眼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倒的酒。
成深一贯体谅大家,秉着“做一个有共情能力的导演和摄影师”的理念,他豪气地叫服务员开了两箱酒,白的啤的都有,今天晚上谁都得醉着回去。
成深拿了两瓶酒一手白的一手啤的,站起来给大家添酒。
其中有人cue到了纪孜:“纪导,你说说你男朋友呗?”
纪孜垂眼看着成深给她的杯子里到了一半啤的又倒了一半白的,一时没反应过来,竟忘了组织,抬起头呆滞地回答:“我没有男朋友。”
“啊?你长这样都没有男朋友啊?”
纪孜捧起自己的酒杯喝了一小口,觉得有些呛,眼角冒了点泪花儿,低头看着自己的杯子,情绪低落小声地说:“嗯,别人看不上我。”
“......”连纪孜这种长相的都看不上那得是近视度数多高的男人啊。
大概是觉得从纪孜这里听不到什么故事又大概是大家看出她有些伤心了,又都自觉地把话题引到了别处去。
饭局的后来,纪孜已经迷迷糊糊的了,整个人脸上泛着红,整个人看着虚得很,她眼里都无法聚焦,但她一直没说话也没什么大动作,旁的人很难看见她的醉意。
就在她要拿起酒杯时,被旁边坐着的薛里拦了下来:“你快醉了,别喝了。”
纪孜甩开他的手,甜甜一笑:“我怎么会醉?你不知道我以前有多会喝。”
边屿走的那几天她从超市买了一大堆酒,什么度数的都有,那时候她就把自己关在边屿的那间卧室里一瓶一瓶地喝,刚开始一喝就晕,后来她酒量就慢慢练出来了。没过几天,她就觉得没意思了,借酒浇愁什么简直没意思透顶了,这种行为简直和没得到糖的小孩一味哭闹是一个性质的,无聊透顶,幼稚得没眼看。
酒醒了那些事情和那些伤人的话语还是在她脑子里,没有办法抹去,酒精只能麻痹她一时却不能麻痹她一生。
况且,她这样自暴自弃给谁看呢?边屿不会知道的,他不会在乎的。他如果知道可能会更加厌烦她的这种纠缠吧。
看似自我感动,实则给别人增添了心理负担。
女孩子红扑扑地笑着,眼里有着泛着星光的泪光,薛里被迷了神,无意识地接着问:“多会喝?”
纪孜没答,自顾自地仰头把杯子里的酒一干二净。
饭局的最后不知道是谁去结了帐,大家都开始摇摇晃晃地往外走,纪孜反应慢半拍,慢悠悠地站起身跟着大家往外走。
走到门口,迎面吹来的冷风吹散了她身上的酒气却没吹散她脑子里的醉意。她迷离地看着外面,脚下发虚。
有人扯住她的手臂往回拉,薛里从后面追上她:“还说没醉?外套和包都忘了拿。”
薛里看着她迷迷糊糊的,叹了口气,正准备给她把外套套上,突然伸出一只手拿走了外套。
旁边突然冒出一个穿着西装,满身矜贵的男人,他看了眼手里的外套,不是很爽地问他:“你谁?”
薛里笑了:“你谁啊?”
边屿看了眼纪孜,刚才他在餐厅里面不经意地看见了她,她走在人群后面,低着头,脸颊和耳朵都红完了,走路也明显走不稳,不是被人下药了就是喝醉了。但看着前面的那群人有一些是之前和她一起出来吃饭的,应该是同事。那就是喝醉了。
然后他就看见她身后跟着一男的拿着她的衣服和包挽住了她的手臂。
边屿没回答他的问题,把纪孜扯到自己身边。纪孜慢半拍地抬起眼:“哥?”
薛里:“......”得,原来是她哥。
边屿心下一动,他已经很少听见她这么叫他了,这小姑娘上初中时倒是时常这么紧密地叫他,后面她上了高中,也懂得避险了,要么叫的是边屿哥要么就是边屿哥哥。
边屿拦着她:“嗯,是我。”
纪孜窝在他的怀里蹭了蹭,她的外套凉凉的,带着冬天的冷气,发烫的脸颊贴在上面很舒服,她点了点头。
边屿向薛里伸出手,意思不言而喻。
薛里把外套和包都给了边屿。
边屿打横抱起纪孜,在她耳边落下一句:“回家。”
第十章 不怕了[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