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屿牵着人往外走。
他步子太大,不管不顾地往前走,纪孜有些跟不上,在他身后软着声音:“你慢点。”
小姑娘的声音细细软软,还带着一丝娇媚。
边屿顿住,转过来看她。
小姑娘现在双眼都已经混沌了,迷迷糊糊的找不到焦点,整个人像刚摘下来的水蜜桃,脸颊和耳朵都泛着粉。
她这是喝了多少,醉成这样。不能喝就别喝,醉了还不能把自己管好,什么男人都敢往她身边凑,一点防备心都没有。
他走近,低头看她。
纪孜看着眼前的人突然停下来了,靠过来,随之而来一片阴影打下来,他背着光,她看不清他的神情,呆呆地仰头望着他:“唔?”
“你这是喝了多少?”
“没……没喝多少。”
说着说着大半个身子就要撑不住往旁边倒,边屿用另一只手撑住她。
还说没喝多少?这好好站着都能倒?
他继续把人往外带,只不过这次放慢了脚步,仔细地牵着她,下楼梯时带着她一阶一阶地下。
边屿把人塞进后座。
纪孜喝醉不会耍酒疯,反而比起平时乖得不行,不怎么说话,找个软点的地就能睡。
她现在靠着玻璃,披下来的长发遮住她的脸。
边屿看了她一眼,以为她已经睡了,吩咐司机:“陈叔,开慢点,稳一点。”
司机看了眼后视镜,心里明白自家老板是顾着那个睡着的小姑娘,声音也跟着放低了:“好。”
边屿今天忙了一天了,刚和客户吃完饭就碰上她,也是累得很,他扯了领带,松了两颗衬衫扣子,仰着头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
没一会儿,他好像听到一声吸气声。
太轻了,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但吸气声越来越大,断断续续的,还带着几声呜咽,跟小猫似的,听起来有些委屈。
边屿看了眼身旁的人,把她捞过来,捻开她的头发。
发现眼前的人紧闭着眼,皱着眉,有泪一行一行地往下流,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
边屿轻轻地拍拍她的脸:“小孜?是不是哪儿难受?”
也不知道纪孜现在是不是清醒的,她不回边屿的话,一个劲地哭,也没有哭得稀里哗啦,只是偶尔发出几声抽噎声,让人更心疼。
纪孜不说话,边屿也不知道她是真难受还是在做梦,只好把身子倾下去一点,尽量让纪孜靠着自己肩膀舒服点。
边屿一路把她搀回了她的公寓,刚进门,有个电话就打过来,边屿只好先把人放在沙发上。
他怕吵到纪孜,走到阳台接起来:“喂。”
......
边屿刚挂电话坐过去,沙发上的小姑娘就抱住他的腰钻进他怀里,双只手扯着他腰间的衬衫,仰着头,咬着唇,直直地看着他,泪花在眼眶里打转。
她哽咽着声音和他说:“边屿。”她叫的不是哥不是边屿哥,而是直呼了他的大名。
“嗯,我在。”
“边屿。”
“在这儿。”
她一直重复这句话,声音由哽咽压抑到颤抖最后再也忍不住,直接崩溃。
眼泪跟开闸的洪水一样,噼里啪啦地流下来,挡也挡不住。
边屿清晰地感觉到两侧的手越握越紧。
眼前的她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整个人呈现出巨大的不安感,哭着往他怀里收,但又没有抱住他。
眼睫沾着泪珠,不住地颤抖着。
她还是一声一声地叫着自己的名字,沉迷在自己的世界里。
她每说一句,自己的心也跟着一抽一抽的,就像有人攥着他的心,一点一点收紧,让他喘不过气来。
好像痛苦是相通的,他也实实在在地感受到她的痛苦。
边屿搂着她的肩膀,试图给她一点支撑感,低下头和她轻视,平和温柔地安抚她:“怎么了?受什么欺负了?”
纪孜哭的连眼睛都睁不开,死咬着自己的下嘴唇,压抑自己的哭泣声。
只是摇摇头,什么都不说。
“你不说我怎么帮你?”
纪孜挤掉眼泪,看着他。
边屿被她看的不知道怎么办,她的眼神太过委屈,湿漉漉的,像一只受伤的小猫在寻求主人安慰,他甚至不忍心看下去,想偏过头。
纪孜将他头偏了回来,逼迫他与她对视:“你看着我。”
“你看着我。”
又开始抽泣起来,这一次她放声地哭起来,再也忍不住,再也不想忍。
歇斯底里。
不管不顾。
边屿不傻,此刻大概也能猜出纪孜的情绪是来自于他。
为什么这么叫他?
为什么这么难受?
他都做了些什么?能让她这么……这么难过?
面前的女孩低着头哭得一抽一抽的,眼泪顺着脖颈往下流,沾湿了一大片肌肤,看起来狼狈不堪。
边屿轻轻将她环住,搂进自己怀里,一下一下地给她顺着后背,从发顶轻轻地往下:“我在这儿呢。”
“小孜别难过。”
怀里女孩哭泣声渐渐消失,边屿等了很久,偏下头,确认她已经哭累了,睡过去了,拦腰把人抱起来,轻轻放在床上。
给她脱了鞋子和外衣,掀开被子给她捂严实。
又从洗漱间用块毛巾沾湿热水给她擦了擦脸。
一脸的泪。
小姑娘睡着了,呼吸绵长,壁光下显得格外恬静美好,只是那些泪痕平添了几分可怜。
大概是哭狠了,现在还一抽一抽的。
看了一会儿,他关了璧灯,轻手地把门给她带过来。
他没走,坐在客厅的阳台上。
翘着腿,有一下没一下地抽着烟。
他不知道自己做什么能让纪孜难过成这样?
是那次告白吗?
说实话,那天晚上他听到纪孜说喜欢自己时他大脑是一片空白的。
随后想的是她是姜格的侄女啊,他不能碰,有些事能避免就避免,谈好了两家欢喜,谈不好两家关系尴尬难做,他也不知道怎么面对姜格。
对于自己喜不喜欢她这件事,他至始至终没太深究过。
他知道自己什么德行。
圈里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人不少,更多人都是万花丛中走也不见为哪朵花停留,还有极少数人得了个钟情专一的名声。
边屿都不属于这类人。
他不喜欢也不习惯去迁就任何人,更不愿意被感情束缚住,他追求的是绝对的自由。
追他的人不少,边屿打发过一次就懒得再理,随便那些女生怎么作。
对于纪孜,他自以为给出了极尽的耐心,他不忍说出直白伤人的话来拒绝她,只好冷着她一点,早早回国,暂时切断两人的交往。
第十一章 他后悔了[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