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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沉凉,阿枝靠在柜台摆弄药材,一人推门而入,带进来丝丝寒意,她垂首淡问:“看病还是抓药?”
      “今日你可想起我了?”
      阿枝一愣,旋即皱起眉头:“没有。”
      “这是你以前最喜欢吃的,尝尝。”
      一个精巧的糖人被递到面前,阿枝没有接,抬头冷冷的看向来者,傅戎赫穿了件墨色裘衣,衬得面色羸白如雪,一双细长的眼含笑望着她。
      半月之前他在集市上碰见阿枝,便一口咬定阿枝是他未过门的妻子,不论她怎么否认,他都执拗的要带她回禹州成亲。
      对这个忽然出现的男人,阿枝头疼的紧:“不是说了吗,我不认识你!莫要再缠着我了!”
      傅戎赫把那糖人塞到她手中,缓缓道:“你曾亲口答应要嫁给我。”
      阿枝一使力,将糖人攥成一团扔到地上:“我何时答应过你?定是你认错人了!”
      傅戎赫伫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凝视着她:“我不会认错的,你只是不记得了,等跟我回了禹州就一定能想起来!”
      于他说不通道理,阿枝认命的叹了口气:“你是不是脑子有病?我给你开些治脑子的药?”
      傅戎赫顿时又气又笑:“我脑子可没病,不过也没有多少时日可活了,你就当圆我这将死之人一个梦,随我去一趟禹州吧。”
      他说自己身患重疾,只剩半年寿命,这话倒不像是假的,因他时常咯血,那血褐黑且伴着恶臭,阿枝多次想给他诊脉,他都不允。
      静默良久,她还是坚持道:“我可以为你诊病,但是不会跟你走。”
      她听见一声极轻的叹息,再抬头已经不见傅戎赫的身影,只剩一室烛火忽明忽暗。
      傅戎赫连着好几日都送来糖人,阿枝不让他进门,他便在门外静静侯着,时值严冬天气滴水成冰,他只着了件薄衫,面色越来越差。
      一日落雪,阿枝实在放心不下出去查看,见他蜷缩在墙角,半边身子已被白雪覆盖,她走过去轻轻踢了他一脚:“喂,死了没?”
      傅戎赫迷糊间睁开眼睛,从怀中拿出糖人递给她。
      阿枝恶狠狠的瞪着他:“你到底要不要命了?”
      傅戎赫却自顾将糖人往她嘴边送:“尝尝吧。”
      阿枝拗不过他,轻轻咬了一口:“这下满意了?”
      “嗯。”傅戎赫应了声:“以前你常常缠着我给你买呢,阿枝。”说完呓语一般的话,他沉沉昏睡过去。
      阿枝却蓦然愣住,她觉得阿枝二字甚是熟悉,好似曾有人用这个名字一遍遍唤她,难不成真是她忘了什么?
      傅戎赫昏睡两日,醒来见阿枝正坐在床前扒他的衣服,不由咽了咽口水:“你……作何?”
      阿枝吓了一跳,慌忙将他的衣服合上:“别误会!我只是为你诊脉发觉你的心肺被剧毒侵蚀,想查查缘由,瞧见你胸前有许多咬伤,才……”
      傅戎赫将衣服敞开,笑着看她:“想看便看吧,这是练蛊所至。”
      那咬伤密密麻麻深浅不一,阿枝皱眉道:“我在书上看过,养蛊需每日让百足,虺,等毒物吸食血肉,你为何要受那苦,还落得一身重病。”
      傅戎赫垂眸,瞳仁深处涌起几丝哀沉:“我遇见一个道士,他承诺只要我帮他练蛊,就指一条明路让我去寻心爱的姑娘。”
      月色寂寥映着他苍白的面容,倒叫阿枝心头一动。
      许是对傅戎赫生了怜悯,阿枝竟开口让他留下养病,他自是十分欢喜,揽下烧水砍柴一切杂务,闲时会在一旁凝神望她。
      阿枝常常被他瞧的不自在,却也不多说什么,饮一杯他烹的热茶,看窗外风雪寂寂,便觉这严冬都不那么冷了。
      变故是在那日夜里发生的,阿枝还未从震惊中缓过神,一位妇人领着七八个大汉闯进药铺,说她家老爷吃了阿枝开的药被毒死了。
      那老爷名叫宋武,是药铺的老主顾,每回只抓些滋补养血的药,怎会突然中毒,不待阿枝细究其中缘由,妇人已命人砸了药铺,嚷着要抓她报官。
      傅戎赫将她护在身后,抄起板凳与那些人拼了个死活,后来不知是谁打翻了烛火,浓烟弥漫,他趁着混乱带她从后门逃出。
      “这里不能待了,你先随我去禹州避避风头。”
      傅戎赫浑身是血,牵着阿枝往城门的方向走,她回首望去,只见熊熊大火映亮半边夜空,心里陡然一片悲凉。
      禹州与此地相隔千里,傅戎赫雇了辆马车连夜赶往,阿枝为他简单处理了身上伤口,一路都沉默不语,直到瞧见他在禹州的府邸,才忍不住叹道:“想不到你还是个有钱人。”
      傅戎赫苦笑:“不过是父亲留下的宅子无人打理,才落到我名下。”
      刚进府门,一只白猫不知从何处窜出,围着傅戎赫直转,他弯腰将它抱起:“小东西,快看是谁回来了。”
      那猫通身雪白,眼眸呈暗红色,看向阿枝时微微眯起,像是在盯着猎物。
      阿枝被它看的发怵,下意识后退两步,谁知它忽然哀嚎几声离去,声音刺的人头皮发麻。
      “猫儿是我在山上捡的,黏我黏的很,却总是与你不对付,不过连它都识得你呢,阿枝。”
      阿枝心里发悸,没听傅戎赫说什么,只觉这猫真真是怪异。
      用过晚膳,傅戎赫带阿枝挑选房间,这宅子厢房无数,皆是整洁宽阔,她偏偏选了最不起眼的一间小舍。
      傅戎赫面上一喜,语气激动:“这是阿枝的屋子,你是不是有印象?”
      阿枝微愣,摇头道:“我只是看这间顺眼而已。”
      舍中陈设简朴,只一桌一床再无其它,墙壁上挂着副丹青,十二三岁的少女,梳着犄角头,容貌竟与阿枝一般无二。
      “这……是阿枝?”
      傅戎赫抚上画中女子眉眼:“这是你,你就是阿枝,我与你青梅竹马,你虽比我年幼,却总是像姐姐一样护着我。”
      阿枝心中已是惊愕万分,接着问他:“你与阿枝是怎么分开的?”
      傅戎赫神色一黯,道:“怪我太过鲁莽冲撞了丞相之子,父亲要我拿你去赔罪,我哪里舍得,只将你偷偷放了。”
      他掩嘴一阵咳嗽,指缝间隐隐有血丝渗出:“时候不早了,你先歇着吧。”转身离去的背影萧索无力,想来是护着阿枝时受了伤,加上一路奔波,身子早已支撑不住。
      那副丹青的边角已经泛黄,少女着件绿裙衫,灵动俏皮的模样让阿枝看的出神,难怪傅戎赫会执拗的将她当成阿枝,那般相似的眉眼,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若说巧合也太过离谱。
      正自沉思,忽然刮起一阵强风,窗户被吹开,有女子的笑声从四面八方拢来,渐渐在阿枝脑中炸开:“你终是回来了。”
      阿枝捂住脑袋,惊慌道:“是谁?”
      那笑声越发放肆:“你随我来不就知道了。”
      眼角瞥见窗外闪过一道白色身影,阿枝心里有些害怕,身体却不受控制的追了出去。
      那身影走的很快,阿枝追着她出了府,拐进一条小巷,夜风湿冷,对面的人缓缓转身,是赤瞳一女子,面上带着古怪的笑。
      对上她的眼睛,阿枝头疼欲裂:“你是什么人?”
      那女子咧开嘴,露出两颗尖锐的獠牙:“你看我像人吗,看来光是改了你的记忆还不够,须下狠手,才能将你从陆郎身边彻底?{去。”
      她的瞳仁倏忽变得细长,指甲嵌进墙里,随着移动迸出刺眼的火花,阿枝想跑,却发现根本迈不开步子。
      眼见那女子狰狞的脸离自己越来越近,她颤抖着手拔下发中簪子于半空乱挥,这是去寺里祈福得来的桃木簪,听说可以镇邪。
      女子果然有所忌惮,停住了脚步。
      “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害我!”
      她冷哼一声,手中白绫飞出,隔空缠住阿枝的脖颈:“你待在陆郎身边一天,我便要你生不如死!”
      阿枝越是挣扎那白绫箍的越紧,视线模糊之际,她听见有人唤自己的名字,一声声焦急且彷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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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小番外[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