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国,忸约。
凌晨时分。
被誉为“艺术之峰”的锥形高楼里。
一位额头右上处,生有如独角兽的角般肉瘤的瘦高青年男子,带领着一位矮胖的中年男人行走在素白的宽敞走廊中。
走廊两侧,挂着一幅幅裱框朴素的画作。
而所有画作的风格,都是由简单多彩的线条凌乱勾勒而出的抽象派。
矮胖的中年男人名为哈罗德。
他花了二十万米元,才请到身旁这位青年艺术大师,“艺术之峰”的主人,为自己当半个小时的私人导游。
为此,一向习惯于睡到自然醒的他今天起了个大早。
不,准确的说,他一想到能让这位大师当自己的私人导游,就激动得根本睡不着觉。
但今日真正到与大师同行时,哈罗德却显得局促不安。
因为他根本就没怎么了解过这位大师。
哈罗德是位资本家,每日都勤勤恳恳地扮演好自己“吸血鬼”的身份,兢兢业业地压榨手下劳工的剩余价值。
他的“勤劳”让他的财富与日俱增,成就感也随之油然而生。
但渐渐地,金钱的诱惑力对他越来越小,或者说,他精神上的空虚被金钱喂养得越来越大。
这时,哈罗德听说到他的商业伙伴们用艺术陶冶情操,并且他们一致认为,“艺术之峰”的主人艺术造诣最高。
其艺术作品的内涵令人沉醉,甚至在观赏作品时喝红酒都察觉不到红酒的味道,因为心神已经完全浸润到了艺术之中。
这也是哈罗德那些商业伙伴们的一致感受。
可哈罗德看着走廊两侧那一幅幅如小孩涂鸦的随笔瞎画,却感受不到半点艺术气息,根本连看都看不懂。
莫不是自己没有艺术细胞?
哈罗德皱着眉思索,烦躁得头上开始渗出些许的汗水。
这不科学,那个从小玩泥巴玩到大,大字不识几个,就接手老爹水泥厂的家伙都看得懂这位先生艺术。
哈罗德想起了自己的发小。
“佛斯先生,”
哈罗德舔了舔自己干燥的嘴唇,随手指了一幅画,恭敬地问向身旁的艺术大师,
“我感觉这幅画很有意思,您能为我讲讲这幅画的内涵吗?”
他打算先听听大师的讲解。
“哦?”
佛斯照着其手指的方向望去,不由面露惊色道:
“没想到哈罗德先生竟与我如此投缘,能在我一千零九十二幅作品中,挑出我最满意的,五幅作品中的一幅。”
“唉!?”
哈罗德嘴巴微张,有些愣住。
精明的商业头脑告诉他这是市面上常见且俗套的诈骗战术。
可……这位艺术大师会为了赚钱而撒谎吗?自己那些商业伙伴又都是在撒谎吗?
哈德罗看着那幅上方是一团凌乱的棕色线条,下方是几条黄色波浪线的画作,咽了口唾沫,将信将疑地问道:
“请问大师为何会将最满意的画作,就这么普普通通地与其他画作放在一起呢?”
“对艺术的欣赏不同人有不同的看法,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哈姆雷特。我最满意的,不一定是别人最满意的,自然没必要特殊对待。”
佛斯向哈罗德露出微笑,
“哈罗德先生能对此画感兴趣,只是说明咱俩的品味差不多。”
我与大师的品味差不多!?
哈罗德心头一惊。
可他是随便挑的啊!
“能请大师详细讲讲这幅画吗?其实我也只是看出了皮毛。”
哈德罗虚心请教道,毕竟现在只有他们二人,在大师面前他也不怕丢人。
佛斯向他微微点头,然后看着画作缓缓开口道:
“此画名为《饮垢的少女》。”
“饮垢的意思是……?”哈德罗疑惑地询问道。
“吃屎。”佛斯简洁有力地回答道。
“呃……”哈德罗不知该如何作答。
佛斯疑惑地解释道:
“难道你没能看出来吗?棕色的是屎、黄色的是少女的飘飘长发,而身子则因是白人,所以融入了白纸中,没有画出。”
“嗯,确实是这样……”
哈德罗不想显露自己的无知,便连忙点头道。
但说完,他还真觉出了点意思。
棕色线条是乱糟糟的,屎也是乱糟糟的;黄色线条是波浪型,也可以看成有着金发大波浪的女郎;身子和脸没有画出反倒给了人想象空间。<
第34章 虚伪[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