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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城内外,鹅毛大雪又飘扬起来了。
      高高的城墙,耸入云霄般,锁住这一方天地,抬头一看,也只有一处云,又时候灰压压的,仿佛要落下一滴绝望的眼泪。
      在这里,每天都有宫女太监,贴着墙角根儿,俯着身子,成群结队的,从这里走过去。
      至于中间的那条大道,是留给贵人们抬轿撵用的,可是瞧也不能乱瞧的,这种规矩,许多人进宫时就留有记忆。
      不想记,宫里自有的是浸淫多年的嬷嬷们教。
      日复一日,久而久之的,他们刻板印象的认为,自己就是这样生来低贱的,再后来,贴着墙根走,不必他人提醒。
      宫里多少得宠的人儿,也曾高高在上的从大道这俯视过下边的人,但是她们不想的这样深,也不曾在意过头顶那一方小小的天空。
      有一个人,却难得这样,摆在明面上的,藏在私下里的,她倒是乐意去看——
      “质本洁来还洁去,强于污淖掉渠沟。花魂鸟魂总难留,鸟自无言花自羞。”
      高亭大榭,玉阶彤庭,台上的戏子水袖轻舞,唱着台下人指定的本子,冰天雪地的,轻薄衣衫,却丝毫不敢怠慢。
      这是宫里难得的消遣,正月时,总会来些有名的戏班子来上京城这边给王亲贵族解解闷,遇上好这口的,随随便便打发下来的银子都够好些天使了。
      褚筱坐在台下正中央的位置,妙目盯着那戏子,随着她的动作而转动,指关节抵着太阳穴的位置,撑在梨木镌花椅扶手上,时不时还打个呵欠,叫边上的仆从看不出这戏子是得她满意了,还是旁的想法。
      “大公主,皇上可真是宠您呐,这汉家苑,可是有名的徽戏班子,留在宫中,这大半的时间可都被您使唤着听戏去了…”
      谁能说出这样的话?自然不是褚筱身边的侍女敢抖这机灵了。
      视线冷冷斜到一边,余光中,一花枝招展的女子,正边往园子这边走,边捂着半截面庞笑言道。
      “原来是纯嫔娘娘,您说这话可是让筱儿自愧不如了呢。”
      嘴上这么说,褚筱却连半个眼神也没分给她,还衔了一粒瓜子来嗑。
      纯嫔,戚馨汝,靠着刚进宫就抱上淑妃娘娘的大腿,在皇帝面前露了几回眼,年轻美貌,又嘴甜会来事,很快就进阶新宠一列。
      前几年大选后,被召去幸了几回,就一举中了皇子,行六。且皇帝如今已是知命之年,宫中又许久没添子嗣,此等喜讯一出,自然是对纯嫔和幺子多偏宠几分。
      所以尽管褚筱没给这纯嫔几分好脸,纯嫔心下虽是埋怨她众目睽睽之下不给自己一个嫔位台阶下,面上却是不显。
      毕竟眼前这位,可是自己上头那位淑妃娘娘的长女,皇上登基后第一子,顶顶尊荣。
      可不是自己一个在宫中脚跟尚未站稳,孩子都没养大的妃嫔敢惹的…要论家室,她戚馨汝可是排不上号的,至于皇位,几个成年且有母家支持的皇子还在前头虎视眈眈,她的航儿可是羹也分不到一点。
      不过如今四妃之位空悬三个,倒是可以加把劲去争取一下,既然已经入了宫中,哪个女人又不想往更高处爬呢。
      作为淑妃一营的得力干将,纯嫔自然也是知道大公主一直是淑妃娘娘的心病,自己若是有这个本事能让她们冰释前嫌,淑妃娘娘自然会不留余力的帮自己再向前一步。
      可是真揽了这事,戚馨汝才知道,这大公主真是闻名不如见面,脾气古怪刁钻,这不,眼下她这个名义上的母妃都到她跟前了,连个位置也不知道让下人去搬。
      “大公主说这话可是见外了,本宫与你母亲私交甚好,宫中也算人尽皆知了,本宫虽然名义上说是你的母妃,但其实咱俩也算是年纪相仿…”
      戚馨汝讨好的说到,却陡然瞥见褚筱那嫌恶的眼神。
      褚筱一副怕她看不见似的将口鼻用帕子遮住,佯装听不懂的样子:“佩儿,你说这里是不是有什么脏东西没洒扫干净?本宫怎么总觉得有股怪味…”
      宫女佩湘低头答到:“大公主,知道您今日要来,乐泉园子这里管事的公公可是差了好些人尽心打扫过了。”
      “原来你也知道,本宫这番说辞不是对着园子啊…”褚筱低眉,叠了叠帕子。
      话说到这份上,饶是那戚馨汝心理素质再好,面上也有些挂不住了。
      “看来大公主今日没什么闲心跟本宫聊天了,本宫才想着六皇子那边应当还要多去看着点,先走了。”戚馨汝行一平礼,扭着身子又恨恨走了。
      石子路上都是鞋子花盆底磨出来的刺耳的声音。
      褚筱抬眼望了望她的背影,有些不屑:“什么东西,也敢和本宫攀话。”
      目光又转回台上,那戏子还在兢兢业业的履职,嘴里咿咿呀呀的唱到:“愿侬胁下生双翼,随花飞到天尽头,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
      这段词,是褚筱最爱,每年有戏班子来,都指定要唱这本子。
      赤足在台上

第二十二章 污淖[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