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黛讶然:“元小哥,你该不会是寻我开心吧?王爷午膳时还好好的…”
隽元故作高深,正了正衣襟,咳了一嗓子:“小黛啊,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道理你应该是懂的。”
看着褚晏躺在床上,毫无声息的样子,云黛心里一阵阵发紧,平日里还威风凛凛的教训她,现在倒好了,睡在这里黯然无色,留她一个担心。
云端见妹妹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轻拍她的肩膀:“小妹不必太过烦恼,王爷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
闻言云黛稍稍宽解几分,但一双通红的眼睛还是暴露了她心底的不安,云端又道:“你还不相信你大哥说的话嘛,大家都会替你想办法的。”
云黛闷声不说话,点了点头。
一旁隽元忍不住揶揄她:“小黛,你夫君又不是快死了,你别整的这么凄凉行嘛?”
“隽元!你慎言!”注意到福宝警惕的神色,云端先声夺人,叱到。
“切,小爷我就随口说说,别那么认真行嘛。”隽元也意识到自己说话欠妥。
尤其此时是在他人地盘,容易落人口舌,但嘴上还是不肯吃亏。
上京城太保府邸
萤窗
室内茶烟袅袅,淡淡的檀香飘盈鼻尖,却有些使人昏昏欲睡的感觉。
绕过屏风后,房间当中放着一张花梨大理石案,并数十方端砚,一边设着斗大的汝窑花囊,斜插着几点君子兰,东墙上一副颜鲁公墨迹,其词云:
烟霞闲骨格,泉石野生涯。
总体宽大,细处密集,书房格局尽此,上首端坐一人,久浸官场,位极人臣,睥睨姿态。
“江淮道那处情况如何了?”萧昆瀚执一枚白棋子,久久未放下,此时看暗卫来了,才定下一步。
暗卫单膝跪着,并不敢抬头去看萧昆瀚的眼色,沉声道:“属下已照大人指示安排妥当,另外,又得知秦王如今竟也染上了那瘟疫...”
萧昆瀚脸上转瞬而逝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激动:“消息可属实?”
“属下不敢欺瞒大人,手下的人亲耳在场听到秦王房中人说到的,神态不似有假。”暗卫如实说到。
毕竟是千年的狐狸,道行颇深,萧昆瀚还是持了些犹疑的态度,扭头先打发那暗卫走:“很好,你这差事办的不错,下去领赏吧。”
书房此时仅余他一人。
又定下一黑棋子,此时萧昆瀚是自己与自己对棋,接连一月多的死局,今日竟然破了。
象棋似布阵,点子如点兵,如今是一局定胜负,谁是手下败将,也昭然若揭了。
“若是那褚晏真染上了瘟疫,那真是天助我也,神不知鬼不觉,顺水推舟地做了他,天高皇帝远,就又为我歌儿铲除一块拦路石,好啊!”
萧昆瀚抚掌,大势所趋,他的计划定然能成功。
我是分割线——
江淮道田?城
云黛才谢过医师,送出门外,大家口径如一,都是说王爷得了瘟疫,只需每日静养,先观察等待。
缓缓走到榻边,云黛有些奇怪,这才发了低烧的样子,怎么就得了瘟疫呢…
福宝已屏退左右,又对云黛说到:“夫人,如今王爷有疾,您还是到分配的居所先暂住几日吧,这瘟疫若是沾染上了可就不好了。”
云黛径自去了箱阁中,也不多言,福宝以为云黛是允了,动身要去送。
但随后云黛又反身走了回来,面上笼着一层薄纱:“福总管,这厢总可以了吧?”
福宝无奈,呐呐道:“夫人一片心意,奴才也替王爷高兴,还望夫人照顾王爷时,也别忘了体谅着自个儿的身子。”
说罢便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
此时已是深夜,万籁俱寂,从驿站二楼的窗户看出去,雪景月夜红梅。
云黛却无心欣赏。
看向榻上的男人,云黛第一次在他身上真正的体会到了亲近的感觉。
以往虽说两人已有夫妻之实,但毕竟身份地位相差悬殊,云黛心底其实还是有些怕这个男人的。
他位高权重,是王亲贵族。自己嫁过去时他就已经有了妻女,且正室身份高贵,如此,他们之间仿佛天生就有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
元宵夜宴让这两个相处在不同平行线的人儿意外的走近了,现在回想起那个晚上,云黛已经不知道这究竟是她的好造化,还是她的灾祸了。
她好像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有点喜欢上这个男人了。
云黛缓步置榻边,盘腿斜靠在脚踏上,静静凝望着褚晏——
王爷生的可真好呀,周贞贵妃在宫里又是圣眷优渥,皇上爱屋及乌,自然也是疼爱这个儿子,他从来没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的。
他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
云黛有些伤怀,这样的王爷,真的会倾心于她吗?她又不伶俐,论家世也是赶不上趟,王爷对她的好,会不会只是一时新鲜呢?
思绪纷扰,都飘转到府里那两个闲养着的妾,会不会曾经也得过片刻恩宠,只是岁月催人老,又被遗忘了呢?
想着想着,云黛感觉榻上的人好像有点动静,探头关切一看——
褚晏嘴唇明显的有些干裂泛白,紧皱着眉头,一副很不舒服的样子。
云黛懊恼,自己真是太不注意了,答应了要好好照顾王爷,结果把人放在这自生自灭去了。
“王爷,你可千万别怪妾啊,妾也不是故意的。”云黛一面自言自语着,一面去端水来。
手忙脚乱的盛了点水,送到褚晏嘴边,云黛却碰到了一个难题,王爷他现在喝不了啊…
正愁着呢,这时候小玉突然进来了,才刚忙碌了一天,这会子又看到云黛傻
第十四章 朝夕[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