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松龄试了试用木炭条书写,发现硬笔书写确实比毛笔方便,既便于携带,又好发力,只需手指的力量,便能将字体写的很漂亮。
只是硬笔写出的字迹太过僵硬,用来速记还行,用来练习书法则欠缺了几分内涵。
不论如何,这是一个新奇的发现。蒲松龄充满兴趣的练了几天硬笔书法,最后将用布裹好的木炭条和聂小倩画的那副笔缸图一起放进多宝阁,小心翼翼的珍藏起来。
炭笔画不好保存,用手一摸就能蹭花炭粉线条。
对此,聂小倩也没什么好办法。这种素描画在现代要保存,一般都是往上面喷一层定画液,可古代哪里来的定画液?
聂小倩倒是知道有酒精兑松香调和的保存古法,可这方法也没法拿来用。松香先不提,就说酒精……算了,这个灾荒的年头,普通白酒都是稀有品,何况高蒸馏的酒精。
撇开这些事不提,蒲松龄的学习进度日行千里,渐渐地,聂小倩开始跟不上他了。
聂小倩虽然是个成年人,但她从小接受的是现代教育,古文对于她来说是一门学科,而不是生活。她看古代书籍时十分吃力,需要将每句文言文在脑海里翻译成现代汉语,才能理解其中的意思。
而蒲松龄则不同,他虽然年纪小,可从小接受的就是古代的精英教育,三字经启蒙,论语开智,读古书宛如吃糖豆,眼睛一扫,囫囵瞄过,便知其大概含义,甚至自己提笔也能写出文绉绉的古文来。
读书对于他,就是生活的一部分,和吃饭、洗澡、睡觉一样自然。
往往聂小倩还没看完一页书,蒲松龄就已经翻过十页了。
有这样的天才同桌作伴,聂小倩终于回想起了曾一度被邻居学霸哥哥所支配的恐怖和被囚禁于期末成绩单中的那份屈辱。
罢了!不提往事,免得伤心。
聂小倩放下书,施施然去了厨房,准备给蒲松龄偷一点吃的做下午的加餐。
小松龄正在长身体的时期,饭量很大,可如今蒲宅的一日三餐都限量供应,他人小胳膊短,夹菜的筷子不如其他人利索,每次都吃不饱,一到下午就饿的肚子咕咕叫。
聂小倩只能趁下午厨房空闲时去偷一点小零食给蒲松龄加餐,免得他真的饿坏了。
厨房里,熏好的鸭子挂在梁上,一只鸭腿被切下来摆在碗里,当做晚上熬汤的底料。
聂小倩瞄了一眼正在案板前揉面团的钱大厨,又看了一眼守在院子井边儿洗碗的钱家媳妇,小心翼翼的从碗里拿了一块厚实肉多的鸭腿,悄悄飞上了房梁。
头顶是视觉盲区。
很少有人会没事仰头看自己的头顶上方,聂小倩捏着鸭腿肉贴着高高的横梁飞过,在门口停了一下,等待他们转身或扭头的时机出去。
聂小倩听到钱三山一边揉面团,一边对钱家媳妇说道:“娟儿,你有没有觉得最近咱们厨房的东西好像莫名其妙少了点。”
聂小倩心里一咯噔,这下也不着急回去了,就躲在房梁上听他们聊天。
钱家媳妇在院子里洗碗的手一顿,随即不冷不热道,“少了啥?我怎么没发现?”
钱三山将面团在案板上一甩,甩开膀子将大块面团揪成了一个个小面团,开始揉馒头。“昨日蒸的小番薯,我明明记得一锅有九个,可等我摆盘时却发现只有八个,还有前天包的素馅饺子,你还记得吗?我盛饺子时特地留了几个在锅里,准备下午咱俩吃的,哪想伺候主子们吃完饭再回来,锅里的饺子就没了。”
“我还以为你全吃了,没给我留呢?”钱家媳妇冷笑了一声,“看来我冤枉你了。”
“嘁!怎么说话呢!我还能吃独食儿?咱俩这么多年夫妻了,你还不了解我吗!”钱大厨嫌弃的说道,“我一开始是怀疑有耗子或猫儿溜进来偷吃了,可猫儿也不可能下锅捞饺子啊。所以,我觉得肯定是家里其他人的手脚不干净。”
“谁能当着咱俩的面偷东西吃?这厨房里从早到晚都有人,那小偷儿如何下手?”钱家媳妇的语气里颇有几分怨意。
“合着你还是怀疑我偷吃?我若吃独食,干嘛还跟你提东西少了这回事,我看是你偷吃了还恶人先告状罢!”钱大厨气闷道。
“我恶人先告状?我整天忙得脚不沾地,哪儿有机会偷吃!”钱家媳妇洗完碗,端着一木盆碗筷走进厨房,将木盆往地上重重一放,扭头对着钱大厨愤恨说道,“若不是你偷吃的,难不成碗里的鸭腿会自己长翅膀飞走不成?!”
钱大厨也气了,放下手里揉到一半的馒头面,拍了拍手掌沾的面粉,指着桌上的碗说,“我老钱对天发誓,绝对没背着你偷吃!这鸭腿好端端在这里摆着,不信你就数!”
“数就数!我切得我还不知道吗!一根鸭腿三寸长,我切了六刀,合该七块肉。”
“那你数!”
钱家夫妻俩为了吵架开始数鸭腿肉。
聂小倩在房梁上看的目瞪口呆,手里捏着这一块最大最肥的鸭腿肉,仿佛捏了一个烫手的山芋,拿也不是,丢也不是。
房梁下方,钱家夫妻俩数清楚了鸭腿肉,发现果然又少了一块。这下鸭腿肉成了导火索,压抑的气氛宛如炸药桶一下子炸开了。
钱三
第四十一章 何错[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