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炭笔是指木炭做成的笔吗?木炭如何能写得出漂亮的字?”
聂小倩也起了炫耀的心思。
她将毛笔搁在笔架上,在空中转了一个圆弧,裙摆飞扬中,翩然向窗外飞去。
“我去厨房寻一根木炭条写给你看,你就知道了。”
飞出书房,聂小倩飞上院子上空,看准了小厨房的位置,缓缓向其降落。
厨房里此时正空着,钱大厨和帮厨夫妻俩坐在案板旁边给土豆削皮,灶台上煨着米粥,这是给晚上准备的吃食。
聂小倩进了厨房,绕过坐在门口的钱氏夫妇俩,反正两夫妻看不见她,她也不必做出什么躲闪的姿态。
她就这样大大方方地走到厨房深处的灶台前,蹲下身看了看灶膛里。
一根粗木柴在灶膛中缓缓燃烧着火焰,周边的灰烬里还有些残余柴火,在灶膛高温的烘烤下闪着一明一灭的红光。
聂小倩看着温暖红火的灶膛,稍稍思考了一下,便伸手从旁边拿起一根树枝,伸进灶膛里挑了挑灰烬。
做这一切时,她特地观察过钱氏夫妻的位置——他们坐在木凳上,眼神只顾看手里的活儿,根本不关心灶膛前有一根树枝忽然自己动了一下。
当然,就算这一幕被他们看见了,他们恐怕也只会理解为树枝被风吹歪,而绝对想不到是有一个虚幻的女鬼在他们眼前拿起了树枝。
灶膛里的灰烬还带着滚烫的温度,聂小倩挑了挑灰烬残骸,从底部扒拉出来一根烧得漆黑却又没有完全化成灰烬的树枝炭条,将它放在灶膛口处晾了晾,等上面的温度降下来了,才用手拿起这根黑木炭条,悄悄绕过厨房门口的两个人,离开了屋子。
她抓着炭条从高空飞过好几间院子,向蒲松龄的书房飞去。
风吹起,她手中的木炭掉了一点碎屑,随风吹走,落入了外院。
季三郎此时正躺在外院院子里的大石头上小憩,忽然一阵风吹过,一点木炭碎屑从天而降,落在他的脸颊上。他有点痒痒,闭着眼伸手挠了一下,殊不知手指按压着炭屑在脸上抓挠,竟抹出了几道灰黑的长痕。
常胜从院子外走进来,看到季三郎脸上如花猫一样好几道黑痕,顿时不给面子的大声嘲笑起来。
三郎睁开那双狭长的狐狸眼,眼底闪过一道危险的光芒,冷冷道:“你笑什么呢?”
常胜那糙汉的粗心在此时毫无自觉,仍旧指着他的脸大笑:“你好端端的为何要在脸上画这么多黑道道?难不成想念以前乞丐的日子了?”
季三郎翻身从石头上跃起,顶着一张花猫脸,去水缸前照了影子,顿时脸色黑如碳。
常胜仍在一旁嘲笑他。
季三郎没搭理这个粗人,低头看到自己指缝里的黑色炭屑,凑上鼻子仔细闻了闻。
除了木炭的灰烬味,还有一股若有似无的桂花香气。
凛冬寒春,从何而来桂花的香气?
季三郎眉头缓缓皱起。
聂小倩拿着木炭条回到书房,蒲松龄正坐在太师椅上读书。
他放下书卷,站起身迎上聂小倩,问:“取到木炭条了?”
“喏,在这里。”聂小倩将手中的炭条递给他看,“这根烧得不算太好。最好是用柳枝在密封的容器里燃烧,那样烧出来的炭条才是最好的。质地松脆,孔隙又多,不论是写字还是画画都可以用。”
“咦,还能画画吗?”蒲松龄有些好奇。
聂小倩笑嘻嘻的说:“画素描呀,其实很简单的,我给你示范一下你就懂了。”
她来到书案前,重新拽过一张宣纸,眼睛扫过书案上摆着的洗笔缸,捏起炭条随手就在纸上花了一个椭圆,又画了几道弧线,轮廓一打,阴影一刷,一个简单的素描笔缸就跃然纸上。
蒲松龄瞪大了眼睛,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聂小倩见此,得意的勾起笑容,纤长的手指又捏着炭条在笔缸下面写了一句打油诗。
“小小笔缸肚子大,腹有墨水书自华。”
这句打油诗自然是对着笔缸胡乱调侃的,算不得好句。但她写字的手法,以及秀气端正的字迹,给蒲松龄带来了无比的冲击。
仿佛新世界的大门被打开。
他惊讶的看着木炭条,神情竟有些敬畏,“没想到小小的木炭条竟然还有如此妙用。小倩,你画的真好,简直就像真的一样,你的硬笔字也很漂亮,只是……”
“只是?”聂小倩眨眼。
蒲松龄伸手挠了挠脸颊,有些尴尬,“只是……你为何会写出如此多的别字?难道平日里都没有认真读书吗?”
“……”聂小倩无言望天。
妈蛋!简体字写得顺手,一时间改不过来了!
第四十章 书法[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