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羌赞普要见我,这是个天大的好消息,我提前几日便磨好了匕首,将它偷偷藏到了衣袖里,可刚上马车却被顾远之发现了,真是不知道他到底怎么发现的。
他从我袖里掏出了匕首,扔到了车外:“面见赞普要卸甲,里面那么多亲兵看守,你以为自己有几条命?”
那把匕首被顾远之扔了,我顿时失了底气,一声不吭地随他去了赞普的府邸,早先我曾经去探过路,这个赞普着实是个贪生怕死之人,怕江阳侠义之士寻仇,里三层外三层将府邸围了个密不透风。
胆小便罢了,审美还差,大堂里被赞普摆满了五颜六色的陶罐与兽皮,原先秦国公在时,堂内无一不是黄花梨木的陈设,现下被他改得面目全非,只瞧一眼就让我窝火。
赞普长得又黑又壮,笑起来时眼角眉梢翘起了许多皱纹,虽是笑着,可并无半分真诚,更是一点都没有顾岑礼的气度风骨。
顾远之右手搭着左肩,微微俯身,朝他行了一礼,我却动都没动,只是冷冰冰地瞧着高堂上那人,身侧之人扯了扯衣角,我仍然纹丝不动,直到那位赞普摆了摆手,说了好长一串听不懂的话,顾远之铁青的脸色才缓和了下来。
他们叽里呱啦地攀谈了一会儿,我只能百无聊赖地打量着周围,即使是在内堂,赞普的亲兵仍然不少,个个都凶神恶煞地瞪着我,我也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瞪啊瞪啊,有本事上来砍了我,真要把我砍死了,说不定我泉下有知还会谢谢你。
赞普大约是注意到了我,用蹩脚生涩的大梁话说道:“恭喜你们大婚,原先我是想把诀儿当女婿的,可惜,他坚持要求娶你。”说完,还不识相地笑了笑,“我从未见过他这么坚持要一件东西。”
一件东西?我不由冷笑,反唇相讥:“赞普客气了,顾远之仍可以娶公主殿下,我退位让贤,甘当妾室。”
赞普听懂了,笑得很开心,一直夸赞大梁女子贤良淑德,恭顺有礼,顾远之却沉默地看着我,直到堂内笑声小了下去,他才用南羌话回禀了赞普,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我总觉得赞普笑得有些勉强。
这次刺杀无门,我十分泄气,回程路上气得一句话都懒得说,专心致志看风景,顾远之一直用余光扫我,过了好一会儿,才不经意地问道:“你当真不介意我娶别人?”
“只要不娶我,娶谁都无所谓。”
他点了点头,不说话了,也跟我一样装模作样地看起风景来。
瞧着瞧着,窗外忽然飘过一个黑色身影,那身影穿着南羌服饰,表面上看并无特殊,身型却叫人眼熟得很,脸上粘着几缕胡子,可却分明是个少年郎。
我心下一惊,高呼着“停下”,在顾远之有些异样的目光中跳下了车,回头冲他说道:“好久没吃糖炒栗子了。”
说完,便悠哉悠哉地跑到了小摊上,当真从一个南羌小贩手中捧了一小袋糖炒栗子,待要付钱时才发现我根本没有钱袋,东摸西摸了好一阵,浑身上下一件值钱东西都没摸出来。
南羌小贩有些不耐烦了,我尴尬一笑,讪讪地将糖炒栗子推了回去,就在那时,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大锭银子,顾远之居然给了对方一锭白银,大约是下来得仓促,顺手拿了这么多钱。
他看了我一眼,接过糖炒栗子:“吃个东西而已,有必要这么着急?”
那眼神有打量的意味,果然即便顾远之跟下来了,到底也还是在怀疑。我有些不悦道:“喜欢吃不行吗?好久没吃了不行吗?大不了不吃了。”说完便将袋子砸回了他身上,赌气地冲回了马车上
大婚[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