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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段时间我总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顾远之大约觉得这一通火发得还有些生机,不仅一点也没生气,反而嬉皮笑脸地跟上了车,又命下人给了那小贩一锭银子,我有些诧异:“你给那么多钱干嘛?这么多钱,都够买下他一整个摊了。”
      顾远之笑了起来,眼睛亮闪闪:“你不是喜欢吃吗?买下摊也未尝不可。”
      我冷淡地别过脸:“不必了,只是图个新鲜而已。”
      他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突然又开始搭起话来:“大婚交由恬儿打理如何?还是你有什么想法?”
      我忍不住问道:“顾远之,逢场作戏罢了,有必要这么认真吗?”
      他看了我一会儿,仿佛想从我眼里寻找什么东西似的,而后也默默把头别向窗外,淡淡道:“一生一次的事,怎么不要认真点?”
      姜恬对大婚比我上心得多,隔一日便要拎着花色款式不同的嫁衣来比划,其实样样都挺好的,但她却不甚满意,挑完了形制便开始挑剔材质,整个江阳都要被她挑光了,还没找到一件满意的嫁衣。
      原先江阳的裁缝是有几十年手艺的老婆婆,每个针脚都下足了功夫,如今南羌人东施效颦,做出来的东西不伦不类,确实上不得大雅之堂,我倒是无甚在意,顾远之却不知从哪听闻了我不满意的消息,命人从江南运了好几套凤冠霞帔来。
      我提了一嘴:“大婚时要拜高堂,奇婆算得上我的阿娘,这种场合,你还不让我见她吗?”
      顾远之沉了片刻,就在我几乎要放弃时,他终于应许,只是仍是有些不放心地看着我:“我会把奇婆请来,但你别干傻事。”
      有了顾远之这句话,我连采买都积极了许多,拉着姜恬上街精挑细选,旗锣伞扇、花烛、马鞍……按照采买单,事无巨细地一一细数,生怕错落了一件东西。
      赞普同意我们用大梁的婚制,还特意挑了一个黄道吉日,他选的那日正正好还是我十九岁的生辰,不过顾远之大约不记得,去年这时候,他还在船上讥讽我,陪我过生日的是另一个人。
      想到这里,我忽然觉得十分紧张,当日在街上遇见的男子是谢令昭不假,我在摊前假借找钱比划了许久的字,不知他是否能明白,假若真的明白,这一切是否能顺利进行,也还未可知。
      顾远之疑心重,即便我引他下车,他也未必会放松警惕,更何况我还多番试探奇婆身处之地,一切一切,太多的未知,不由让我胆战心惊。
      院里的黄角兰开了,开得那样茂盛,那样鲜艳,原来一眨眼又到了初夏。
      因为心事重重,我睡得很浅,只需一点动静,都会赫然惊醒,更何况那夜惊动我的犹如雷霆之音,声音是从前院传来的,混着兵器和人声,几乎响彻云霄。
      穿着盔甲的南羌人站了满院,个个都举着长枪,院子被他们围得水泄不通,我都不知道,这空空荡荡的顾府,哪里来的这千军万马!
      他们举着火把,好像活捉了什么东西似的,你一眼我一语地高喊个不停。
      我又蹦又跳想钻进去,可哪里是这群人高马大南羌人的对手,他们像铜墙铁壁一样把我拦在了外面。
      我心底不详的预感愈发强烈,只得扶着角柱,手脚并用地爬上了屋顶,可还不等在屋顶站定,背后就像被什么东西戳了戳,忽然动也不能动了,只剩两个眼睛能转来转去。
      身后之人转到了我面前,是萧若楷。

大婚[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