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嘎着声音道:“你走吧,我不想吃东西,就想睡觉。”
他最讨厌热脸贴冷屁股,站起身便欲走,步子迈到门口却缓了下来。
顾远之转身,看我的眼神里有淡淡寒意:“你不会真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如何得病的吧?元宵节跟一个男子去玩舞龙舞狮,摔倒了还恬不知耻地大叫他名字,当真以为别人都同你一样蠢吗?”
我不敢相信他竟然能说出这么恶毒的话,整个人气到在床上抖成筛子。
他轻蔑地笑了笑:“玩得大汗淋漓后便消失了个无影无踪,难怪不敢说自己因何生病,这理由着实龌龊了些。”
忍无可忍,随手抓了一个枕头便朝顾远之狠狠扔去,他只挥手一挡,枕头便弹到了别处。
我手一扬,便叫他滚,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奇婆回来的时候,我正趴在床上哭,其实我也不大爱哭,许是觉得刚刚吵架没发挥好,被自己气哭笨哭的。一会儿想着应该甩他两个耳光,一巴掌为我自己,一巴掌为顾永晴,一会儿又觉得该索性认下他的话,干脆就说谢令昭是我男人,如此也不算白挨了污蔑,只不过委屈了谢令昭,腰缠万贯又有一双巧手,偏得就被人说成与我登对了。
顾远之再也没有理过我。
等我好转的时候,外头树上都开始冒起了新芽,院子里好几株玉兰长出了白白的花骨朵,奇婆摘了好些,替我别在云鬓上,她亲亲乖乖叫个不停,再也不说我嫁不出去了。
病中发生了一些事情,但都与我无关。
首先是边城有不少南羌人来犯,东抢西闹,甚是讨厌,每每有驻兵出现,他们便逃了个无影无踪,但稍稍放下心来,便又如老鼠般四处流窜。
秦国公,也就是秦焉兰她爹,刚过花甲之年,得了一场风寒,病中嚷着要喝酒,这便殒了命,出殡时江阳城飘了三天三夜的纸钱,哀悼这位一手遮天极尽奢靡却又保了万人太平的老人。
顾岑礼与顾远之一头扎入了军营中,常常是十天半个月不归家,若归家也是案牍劳形,通宵达旦,莫说是他刻意避开我,即便是顾永晴,也已经许久没见过顾远之。
这最后一桩事,倒是与我有了些关系,准确地说,是与这江阳城的百姓沾了些关系。
秦国公病故不久后,城中最高的?望塔无故失火,通天之塔烧作一片火海,连带着烧没了好几十亩民宅,火光冲天中,顾远之领着部下救人,直到黎明才救出数百人,百姓都说,这怕是天有异变,要降灾于江阳。
后来不知为何,顾家应易主的传闻闹得沸沸扬扬,那些陈年往事又被翻出来絮叨,顾岑礼疑心顾远之,铁青着脸罚他去了边塞,只给了他五百散兵,要求平定边城的南羌之乱。
数月后,局势安定,顾永晴泪眼婆娑去求了好几回,顾岑礼终于放了他们回来,彼时,顾远之战中负伤,萧若楷形若枯槁。
我心里觉得有些悲哀,顾岑礼还是那般无情,顾远之算是他一手养大的孩子,纵使没有血缘,但这些年的朝夕相处,他对顾家不可谓不尽心尽力,对顾岑礼不可谓不言听计从。外人只道顾远之天资聪颖,但我心下明白他是如何挑灯苦读,才换得顾家一句微不足道的赞美。
顾远之当日从火海中救出的不仅有江阳百姓,还有正在?望塔的顾岑礼,以身护他,却因谣言被发配边疆,只浴血奋战才杀出了一条生路,若是他当日真命丧战场,顾岑礼会觉得心疼吗?
我不知道,我向来不懂这个名义上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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