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说,他一面拥着沈婉往后院走。
才走到廊下,就听见门子从外面一路跑进来,说是宫里的李从明李总管来了。
“这个时候,他怎么来了?”沈婉诧异地看向萧祈年,“你回来的事情,小皇帝也知道?”
“不知道。”萧祈年一脸凝重地回答,“所以,他是来找你的。”
沈婉让萧祈年先去屏风后躲着,自己则站在屋门口,等着门子请李从明进来。
片刻功夫,李从明转过影壁走进来,与沈婉两个人见了礼。
“宫里准备过年的事儿忙得人仰马翻,难为总管还有空来看我。”沈婉一面笑着说话,一面将李从明让进屋里坐下。
“大年下的,这么冷清着也不好看。”李从明指了一下黑漆漆的院子,“这是姑娘回来的第一个年,老奴着人过来稍微布置一下?”
“多谢您费心,东西已经备好了,明儿就布置。”沈婉笑着回答,停顿了一下,又问道:“总管您夜里来晋王府,应该不是为了王府冷清的事儿吧?”
“晋王爷为了避嫌,留在皇陵过年,圣上想着别家都热热闹闹的,就只姑娘一个人在王府里孤单,就让老奴来请姑娘明日进宫守岁。”
“进宫?”沈婉愣了一下,笑道:“这就不必了吧,再怎么说我也是官奴的身份。不管是皇室家宴,还是群臣集会,我在场都不合适。”
“这个圣上已经想到了,不是定襄侯已经伏罪了吗?圣上说想赶着正月初一的喜庆日子,给沈家一个交代,也给姑娘恢复身份。”
这话出乎沈婉意料,她万没有想到竟会如此顺利。
“太后呢?她竟没拦着小皇帝?”
“自定襄侯过世之后,太后的心也淡了,人都苍老了许多。这些日子只在春华宫吃斋念佛,还说等新岁开朝就归政给圣上。”李从明感慨,“大概是不想在失去了兄弟之后,再因为权势与儿子生分吧。”
“所以,给沈家正名的事,是小皇帝的主意?”
“是,圣上回禀太后时,太后只说圣上才是一国之君,要怎么做,全凭圣上的意思,她无权置喙。”
这话也就是李从明说的,换个人沈婉都会觉得是与太后串通好,想要骗她入宫。
按说人逢巨变,性情全然与从前不同也在情理之中,可沈婉总觉得这其中似乎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看姑娘这表情,似乎不想去?”李从明小心翼翼地问道。
沈婉忙回神,笑道:“只是有些意外罢了。”
“给沈家正名这事圣上惦记着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一直被阻挠才搁置到现在的。”李从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现在好了,沈妃娘娘泉下有知,也能含笑了。”
“是啊,这么多年也该有个结果了。”沈婉微笑着点头,“有劳总管转告小皇帝,他这心意我领了,来日一定会入宫面圣。”
“好,明日老奴亲自来接姑娘。”
送走了李从明,沈婉站在屋门口出神,连萧祈年走到背后都没有察觉,所以在他将手搭在自己肩头的时候,被吓了一跳。
“人吓人,吓死人啊。”沈婉拍着胸口,埋怨道。
“看你想得出神,是勾起了伤心事?”萧祈年把脸凑到沈婉眼前,几乎与她鼻尖碰鼻尖。
沈婉皱眉摇头,“我只是奇怪,怎么偏要赶在年关上给沈家正名。”
“大概是因为圣上离开皇陵之前,我跟他说,只有恢复了你的身份,我才能明媒正娶你过门。也只有明媒正娶了,我才不会因为对舅舅谎称你有孕在身而被打折腿。”
“你觉得这缘由像话吗?”沈婉轻轻推了他胸口一下,“没正经。”
萧祈年顺势握住她的手,笑道:“那你觉得会是因为什么?”
“小皇帝心里怎么想的无所谓,关键是太后和秦无疾什么打算。”
“能有什么打算?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可耐不住吃斋念佛。”萧祈年揉搓着沈婉冰凉的手指,漫不经心地问,“若说李从明假传圣上口谕,实则诱你入宫为人质要挟我,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姑姑没了这么多年,他还能在看见我的第一眼,就认出我与姑姑相似,只凭着这一点,李总管就不可能与郑太后串通一气。”
“那以你对你那位师兄多年的了解,你觉得呢?”萧祈年看眼前的人愁眉不展,故意拉长了声音,说得又慢又酸,逗她开心。
“陈年老醋。”沈婉撇嘴嫌弃道。
“他有福气跟你朝夕相处十年,还不许我酸两句了?”萧祈年委屈巴巴地看着沈婉,直等着她眼中温柔的笑意几乎满溢出来,才继续道:“太后的心思无非是想让我交出兵权回封地去,至于秦无疾,他与你对弈,我败了,也就是你输了。”
沈婉沉吟半晌,道:“我倒觉得,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不是冲着兵权,那是为着什么?”
“肃慎城。”
出乎意料的邀请[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