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师父也是这个意思?”沈婉冷冷地抛出这个问题。
她推断,这么短的时间里,秦无疾不可能传讯回谍隐楼向师父请示,而她师父在除掉获麟亭和祸乱殷国之间,很大可能会选择后者。
不料,秦无疾从怀中取出一张纸,手腕一抖,纸片打着旋飞向沈婉。
沈婉以双指夹住纸片,翻过来一看,竟是师父写的便条。
笔迹与落款印章皆是无法模仿的,白纸黑字写着“杀萧祈年”。
“师父在肃慎?”沈婉吃了一惊。
“自你离开肃慎进入殷国之后,楼中安插的暗桩接二连三失去联系,屡次派人来查探都没有结果,所以师父只好亲自前来,会一会这位获麟亭的新主事。”
沈婉用力捏住纸片,垂头不语。
获麟亭从建立那天开始,就一直在等待着一个合适的机会,将谍隐楼的暗桩一一拔除。当年她被派到乌桓国,也是为了获取暗桩的名单。
准备这么多年的事,终于在萧祈年的手上开始了。
秦无疾笑着拱手对沈婉道:“恭喜师妹,能除掉获麟亭的主事,这可是天大的功劳。”
可这千载难逢的机会,秦无疾竟然如此视若平常,拱手相让?
沈婉回手将纸扔进火炉中,看着炉火出神半晌,忽然笑道:“师兄还打算让阿武说什么?”
“你说什么?”秦无疾眯了一下眼睛。
沈婉转身看着他,“阿武的妻子和孩子都在师兄手上,这么好的把柄,师兄不会仅仅只是给我换一份功劳吧?说句得罪师兄的话,若我真的将获麟亭的主事除掉,那么在师父心中,我就要比师兄更有资格继承谍隐楼了。若我是师兄,定然不甘心如此。”
秦无疾被她说破心思,于是笑道:“师妹,人都落叶归根,你在异国他乡漂泊日久,既然已经回到了故土,又何必再远离呢?”
用杀死获麟亭主事的功劳换取离开谍隐楼?沈婉不由得暗自称赞,这一招一石二鸟当真是绝妙。
既为他执掌谍隐楼扫清了障碍,又除掉了谍隐楼的劲敌,让他以后的路一片坦途。而秦无疾自己不用付出任何代价,就能坐享其成。
“离开谍隐楼,没了支持,我想报仇就更难了。”
秦无疾笑道:“师妹你要的不过是殷国覆灭,没了获麟亭,殷国的军报就是咱们谍隐楼的囊中之物。届时乌桓大军挥师南下,要不了多久,殷国就不复存在了。”
沈婉闻言沉默,她承认秦无疾说得没有错。
正因为乌桓的国力不如殷国,经不起两军交战的对峙消耗,所以才想利用殷国皇室的内部矛盾,以内耗的方式来削弱殷国。
若是对殷国的排兵布阵了若指掌,乌桓军马便能长驱直入,也就用不上什么乱国计划了。
秦无疾以为沈婉还在犹豫,继续道:“一面是刀尖上行走,终日提心吊胆,另一面是安稳度日,享尽人间清福。以师妹的聪慧,该怎么选不必我多说。”
杀了萧祈年,离开谍隐楼,在某一个地方冷眼旁观殷国如大厦倾倒,在殷国的断壁残垣之中,带着大仇得报的快感纵马江湖,后半生逍遥自在。
这是最明智的选择,也是最合情合理的一条路。秦无疾这样认为,沈婉也这样认为。
“好。”沈婉深吸了一口气,重重地吐出一个字,“我会把他和八王子的人头一起带回去。”
秦无疾的笑容变得更深不可测,他微微向前探身,用轻柔的语气道:“让师妹亲手杀死自己的青梅竹马,实在是难为你了。”
沈婉不冷不热地看了他一眼,目光又落在酒馆的前堂,“再怎么说,他也曾是我的属下。”
秦无疾顺着她的目光回头,微笑道:“师妹想要亲自动手吗?”
沈婉柳眉一挑,旋即意识到,秦无疾已经知道阿武是获麟亭的人。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看来想要保住阿武的性命几乎是不可能了。获麟亭从未放过任何一个叛徒或者奸细,她能做的,只剩下让阿武死得痛快些。
秦无疾朝着酒馆前堂打了一个手势,立刻有两个人拖着血肉模糊的阿武走出来。
他们将阿武丢在沈婉脚下,然后一言不发转身离开。
血腥气扑面而来,沈婉半跪在阿武面前,伸手去探他鼻息时,猛地被他拉住了手腕。
阿武像是抓住了稻草的溺水者,手指陷入沈婉的皮肤中。
她的血从皮肤里渗出来,与阿武指甲中干涸的血融在一起。
沈婉愣了一愣,另一只手覆住阿武的手背,将他的手裹在自己双手里。
她抬起头,坚定地对秦无疾道:“他的妻子和一双儿女,我要带走。”
“叛逃者……”
“这是我离开谍隐楼的条件。”沈婉冷冷地打断秦无疾的话,“三条人命换谍隐楼楼主的位置,师兄是聪明人,该怎么选不必我多说。”
秦无疾的目光在沈婉和阿武之间来回移动,最终轻笑一声:“即便师父许诺饶他一命,他仍旧否认与你有关。原来,是认定了你会带走他的妻儿。”
他话音落下的同时,阿武的手狠狠地颤抖了一下。
沈婉稳稳地托住阿武的手,声音愈冷,“师兄,该你做选择了。”
秦无疾看着沈婉,半晌才道:“杀了他,人归你。”
叛逃者当面对质[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