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沈婉将满脸不情愿的萧祈年送出晋王府的大门,眼瞧着他上了马车之后,又转头嘱咐随影,无论如何都要将萧祈年送到宁王府,若是半路出了差错,回来可要与他不依不饶。
直到马车转过路口消失,沈婉嘴角的笑容才慢慢落下,转身往内院走。尚未到二门口,就接到了门子传来的话,说是有人来拜访,还递了拜帖。
拜帖上的都是些套话,不值一提,唯有拜帖上的落款让沈婉很在意。
大理寺卿辛守之。
不等她去找,这位倒先送上门了,而且不早不晚,偏偏是萧祈年前脚刚离开,他后脚就到了。与其说是巧合,倒不如说,辛守之有意避开萧祈年。
沈婉收了拜帖,跟着来传话的人一起来到大门口,只见辛守之独自一人站在门口,正仰头打量着晋王府门楣上的匾额。
沈婉快走几步迎上去,屈膝见礼道:“奴见过大理寺卿。”
辛守之忙后退一步,抱拳垂头道一句:“姑娘客气了。”
沈婉微微一笑,“大人此来,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下官是来送文书的。结案卷宗已经写完,因晋王殿下是本案主审官,故而先送来给殿下过目。若殿下没有异议,大理寺来日就要呈送圣上了。”
昨日萧祈年回来时带着这份结案卷宗,还因其中言辞犀利与沈婉赏玩了一番。对外沈婉是萧祈年片刻不离的人,所以辛守之应该很清楚,他的这个谎会被识破。
沈婉暗自点头,她猜得没错,辛守之特地挑着萧祈年出门时到访,为的是与她单独见面。
“殿下才出门去了,不在府中。”她侧身让开大门,“有劳大人入内稍候,殿下很快就会回来。”
沈婉将辛守之带到晋王府的书房里,并未唤人上茶,而是坐在辛守之对面,道:“殿下不在府中的时候,这院子除了我谁都不许进,大人可以放心。”
辛守之听了这话也不吃惊,“在下这小小的把戏,果然瞒不过姑娘慧眼。”
“做得太急,难免留下破绽,我也只是碰巧猜对罢了。”沈婉谦逊一笑,“谍隐楼既然已经安插了大人这般出色的人物,再派我来,实属多此一举。”
“姑娘误会了,我并不是有意要阻拦姑娘完成任务。”辛守之知道她指的是杨书生的案子,连忙道:“实在是我昨天才知道,乱国计划已经开始。”
说完,他从怀中取出一块小小的布包摊在桌子上,布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包裹着一块手掌大小的圆形玉佩。玉佩中间镂刻着花纹,可以通过镂空处看到布上的文字。
他将布和玉佩推到沈婉面前,道:“如何使用,就不必在下多言了。”
沈婉拿起布摊在掌心,又将玉佩叠在上面,连续换了三个地方之后,镂空处出现了辛守之的名字。这意味着,这块布上隐藏着殷国安插在朝廷里暗桩的名字,而辛守之的确是其中之一。
看来,师父对她做的事情很满意,并没有因为越九娘拒绝监视,而加重对自己的怀疑。
“送东西的人让我转告姑娘,楼主对姑娘的做法赞赏不已。”辛守之起身,双手抱拳对沈婉作揖,“差点坏了姑娘大事,守之给姑娘赔罪了。”
沈婉忙起身扶住,笑道:“辛大人言重,既然是误会一场,说开了也就没事了。只是沈婉有一事不明,想请大人指教。”
“姑娘请说,在下一定知无不言。”辛守之诚恳地道。
“据我所知,在殷国生活的乌桓人,多在近北境一带,而杨书生是豫州当地人,不曾远游更不曾北上,所以大人与他并非是故交。”沈婉故意停了一下,仔细观察着辛守之的表情。
辛守之平静地回视着沈婉,似乎已经料到了她接下来会说什么。
“所以,我实在不明白,这无缘无故的,大人为何要特地跑一趟豫州,帮杨家人写诉状,又为她们出谋划策,让她们进京告御状呢?”
辛守之笑道:“姑娘查得还真是仔细。”
“本以为是师父不放心沈婉能力,故而另派了人来完成任务。”沈婉把玩着手中玉佩,“毕竟筹谋多年,还是谨慎些好。”
“在下只是看不过眼,所以才想略尽绵薄之力。”
“恐怕没有这么简单吧?”沈婉将玉佩轻轻放在桌子上,“依照当时情况,杨家告御状与否并无区别,因为刑部和大理寺必定会屈于定襄侯淫威,断杨书生与童秀娘剐刑。”
“尽人事听天命,总比袖手旁观要好。”
“我却觉得,辛大人似乎并不像自己说的这般无奈啊。”沈婉的嘴角露出别有意味的笑容。
“那是权倾朝野的定襄侯,在下区区一个大理寺卿,能做的实在有限。”
“辛大人,承认又何妨呢?”沈婉面上笑容落下,语气也陡然变得冰冷。
辛守之不解道:“姑娘指什么?”
“乱国计划。”沈婉将玉佩和布包推回到辛守之面前,“我从不与人争功。”
“沈姑娘这话从何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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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功或别有所图[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