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府的马车停在宫门口,萧祈年刚从马车上下来,就看见李从明一路小跑着到了近前。
“晋王殿下,圣上请您直接去棠棣楼。”
萧祈年故作惊讶道:“这可奇了,我才到宫门口,圣上竟然就已经知道了?”
李从明躬身微笑道:“圣上见天儿盼着殿下来,手足情深自然也就心有灵犀。”
萧祈年心知是皇帝在棠棣楼上看见他出门,也不说破,指着马车道:“那日赴宴离开之前,答应了圣上要带些有趣的东西,劳烦您着人一并搬到棠棣楼吧。”
“圣上说了,晋王殿下不是外人,宫门口离着棠棣楼不近,就乘马车过去吧。”
萧祈年辞道:“圣上体恤,只是在宫中乘车辇乃是僭越,君臣之礼不可废。”
走两步路没什么,可若是让太后的人抓住了把柄,那可就有性命之忧了。
李从明懂萧祈年的意思,只颔首一笑,也不强求,当即吩咐了人将马车上的箱子先抬到棠棣楼,自己则亲自给萧祈年引路,在后面慢慢走。
“今日怎么只有殿下自己?”李从明满脸堆下笑容,“圣上整日里跟老奴念叨,以前没见殿下您将哪位姑娘放在心上,只当您是心怀大志,不屑儿女情长,那日才知道,是缘分未到。”
“夜里风凉。”萧祈年淡淡地敷衍了一句。
他听得出,李从明似乎对沈婉很感兴趣。只是他不知道,这兴趣究竟是从何而来。
是沈婉的身份让郑太后起了疑心,所以派了李从明来探口风?还是,那日宫门口两人匆匆一见,让李从明看出了什么?
“说句不恭敬的话,圣上从前没见过,是因为年纪太小。”李从明压低了声音,慢悠悠地道,“从前的那些事,就好像是昨儿才发生的,近些天总是在老奴眼前晃啊晃的。”
萧祈年背在身后的手悄悄握紧,李从明这话可不是在跟他叙旧。
沈家出事之后,从前的事就都成了禁忌,连朝廷上都没人敢再提,更别说是深宫大内了。李从明对他说这些,显然是在暗示什么。
“莫说是您,就是老奴这旁观者,也觉得做得太绝情了。”李从明扭头看着萧祈年,那目光夹杂了月色之后竟让人心里发寒。
萧祈年不与李从明对视,看向不远处灯火辉煌的棠棣楼,轻声道:“冷静之后仔细想想,的确太绝情,她是无辜的。可人死不能复生,寻个形似的人放在身边,有个念想罢了。”
“难怪那日见了,隐约觉得眉眼有些像那个人。”李从明不觉跟着萧祈年一起叹了口气,又恢复笑容,躬身道:“殿下快请吧,圣上还在棠棣楼上等着您呢。”
萧祈年依言加快了脚步,心里反复思量李从明刚才说的那些话,越想越觉得这其中透着一丝危险。
不知不觉间,两人已经走到了棠棣楼的门口。萧祈年站在门口,等着李从明进去通传。
片刻之后,只听楼梯上“蹬蹬蹬”一阵脚步声,伴着李从明的惊呼,“圣上您慢点儿,慢点儿。”
萧祈年循声看过去,楼梯口站着年仅十一岁的皇帝,萧祈安。
不等他见礼,萧祈安已经跑过来,一头扎进他怀里,抱住他的腰。
“晋王兄,可把你盼来了。那天明明答应了要常来看我,竟然隔了这么久。”
萧祈年看了一眼停在楼梯上的李从明,轻轻拉开萧祈安,恭敬地单膝跪地道:“臣参见圣上。”
萧祈安闻言怔了一下,而后故作威严道:“免了。”
说完,他脸上露出笑容,拉着萧祈年的手往楼上走,一面走,一面得意地道:“白日里听李从明说,你带永宁去西市,我就猜晋王兄一定会来看我。果然刚才在楼上凭栏远眺时,就看见你车马出府了。”
萧祈年笑了笑,只当没看见李从明脸上的尴尬神色。
箱子被整整齐齐地放在屋子中央,箱盖已经打开,里面放着各色从西市买来的小玩意儿。
萧祈安自幼长的宫里,从没有见过这些民间的小物件,一会儿抓起这个看看,一会儿拿起那个瞧瞧,嘴里不住地称赞。
萧祈年在一旁看着,心中不由觉得萧祈安可怜,还只是个孩子,却被禁锢了天性。
“晋王兄,这是什么?”萧祈安从箱子里拿出纸团,举到萧祈年面前,他本以为是什么新鲜东西,仔细打量了才发现只是寻常的纸。
萧祈年作出一副毫不知情地表情,想了想道:“大概是臣素日里画的画,觉得不好就丢在一旁。婉儿收拾东西时一并混了进来,如此粗心大意,臣回去好好管教。”
“王兄舍得?怕是回去一见面,就把这要管教的事丢到爪哇国去了。”萧祈安凑到萧祈年身边打趣他,又问道:“对了,王兄怎么没带着她一起来?那天人多嘈杂,我也没顾上,还想着今日仔细瞧瞧,这位能让我晋王兄跟别人大打出手的姑娘,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
萧祈年笑道:“那日已经惹出了事端,臣可不敢再带着她进宫了。”
“难不成是怕我像郑安之一样,惦记着要抢走?”萧祈安说完,拉着萧祈年的胳膊笑得前仰后合,“说起来,郑安之那人一向眼高于顶,自命不凡,讨厌得很,王兄出手给他点教训,可真是痛快。”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萧祈年被这几句话说得心惊,忙转了话题,“圣上把这纸团子给臣吧。”
他这么一说,萧祈安才注意到自己还拿着那个纸团没有展开。
“久闻晋王兄书画双绝,今日既然有机会,当然要看看。”
“圣上喜欢,臣明日再送一幅来,这是个未完的残品。”说着,萧祈年伸手作势要去拿。
萧祈安护着宝贝一
棠棣楼手足情深[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