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抱在怀里,笑道:“未完怎么了,咱俩是亲兄弟,我还能笑话自己兄长?”
萧祈年淡淡一笑,“臣不敢,您是圣上。”
话音才落,只见萧祈安脸上的笑容凝住。
他将纸团塞在萧祈年手里,落寞地走到台阶上坐下,低了头不说话。
对于一个只有十一岁的孩子来说,万人之上的尊贵实在太寂寞。
萧祈年心里叹了口气,走过去蹲下,将纸团递到萧祈安面前,“看归看,可不许笑话我,否则,我就再不给你拿好玩儿的东西了。”
萧祈安抬起头看他,满眼都是惊喜,“我保证。”
说着,他抓过纸团,跳起来凑到一旁的烛光下细细看。
萧祈年起身候在一旁,静静看着那张稚气未脱的脸上,笑意渐渐落下最后消失。
皇帝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问萧祈年:“这上面写的,可是真的?”
“写的?”萧祈年明知故问。
“王兄请看。”他把皱皱巴巴的纸递给萧祈年,又对门口站着的李从明道:“去楼下候着。”
屋中只剩皇帝和萧祈年两个人,皇帝凭栏而立,等着萧祈年的回答。
萧祈年又将状子看了一遍,单膝跪地道:“圣上,这并非是臣的手笔。”
“我认得王兄的字。”萧祈安连忙将他扶起来,两人并肩站在栏杆旁,“王兄知道这件事?”
萧祈年苦笑道:“这案子民间传得沸沸扬扬,想不知道也难。”
“这诉状上写的,都是真的吗?”
“据臣所知,杨家的人为了申冤,给京中每个衙门府邸都送了一张,除了定襄侯府。”
“定襄侯府?”萧祈安拿过诉状细心展平褶皱,又问道:“王兄似乎不打算管?”
“圣上,核准地方死刑乃是刑部和大理寺的职责。”
“核准结果呢?”
“臣不知,不过卷宗在大理寺压着有一段日子了,大约这几日就会发回豫州。”
“那民间的百姓们呢,他们都怎么觉着?”
“一众说书的得了这绝好的题材,一说再说,臣今日在西市听了听,似都觉着是个冤案。”
“这么看来,如果朝廷核准此案是谋杀亲夫,百姓会觉得我这皇帝不顾人命,包庇权贵,纵容冤狱。”萧祈安整张脸皱成一团,“晋王兄,你说是不是?”
萧祈年故作犹豫,道:“圣上,臣只是个闲散王爷……”
“民贵君轻,我让他们把王兄昔年写的字,挪到御书房的门楣上,就是为了提醒自己,得民心者得天下。”萧祈安认真地看着自己的兄长,目光澄澈,“我知道王兄怕我猜忌,所以处处藏拙,什么事情都不管。但是,晋王兄,旁的人是外戚,咱们可是亲兄弟,我信你!”
萧祈年没想到他会突然跟自己说这些,一时倒不知该如何反应,只呆呆地听着。
“豫州知州是定襄侯的女婿,我想满朝文武里,恐怕也只有王兄能接此案,为含冤之人讨个说法。本想让王兄歇歇再请王兄出山,现在是等不得了。王兄,这案子由你来审,你我兄弟同心。”
萧祈安双目炯炯,脸颊因为兴奋而变得通红,满脸期待地看着自己长兄。
自即位开始,郑太后以皇帝年幼之名垂帘听政,与定襄侯内外勾结,党同伐异,皇帝如同傀儡,空有虚名却任人摆布。他自幼与长兄交好,所以见萧祈年归京,立刻便觉得有了帮手和依靠,恨不能立刻封萧祈年一个丞相,使之可以与定襄侯抗衡。
个中心绪,萧祈年多少能猜到一些,只是皇帝与郑太后毕竟是母子,他不得不防。
“圣上高看臣了,臣没那么大本事,闲散惯了也没有这样的雄心壮志。”
萧祈安没有料到自己会被拒绝,愣了半晌,讷讷道:“王兄不肯答应,是因为心里是恨我,对吧?毕竟这江山……”
“圣上言重了。”萧祈年没想到自己一句欲擒故纵的推辞,会引出他这些话,连忙出言打断。
“那王兄……”萧祈安眼睛眨也不眨地瞪着他。
萧祈年无奈地摇了摇头,笑道:“我答应,自此事起,当尽心竭力辅佐圣上。”
“太好了。”萧祈安以拳击掌,冲着楼梯口叫道:“李从明,让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立刻来见。”
春华宫中,郑太后听完小太监的转述,慢声问道:“皇帝让晋王主审豫州的案子?”
“回太后,总管是这么说的。”
郑太后斜靠在枕上,捡起方才随手放在一旁的纸再度细看。
这是刑部接到的伸冤诉状。字迹娟秀,看上去是出自女人之手,可行文老练,律法相关用词精准无误,更兼对本案审讯过程过于熟悉,这绝非杨书生的姐姐和娘子能做到的。
十有八九,此状出自萧祈年之手,是他策划此事的明证。
先派人救走杨家那两个女人,又将此案闹得人尽皆知,最终利用皇帝对他的信任,获得此案的主审权。不难猜到,萧祈年如此大费周章,就是为了想借这案子重获贤名,笼络民心。
郑太后冷笑一声,好一个先皇嫡长子,果然不是省油的灯,才回京就让郑家吃这么大一个亏。
不过,这只是开始。彼时她能废长立幼扶自己儿子登基,现在亦能让萧祈年死无葬身之地。
“出去告诉定襄侯,明日派人去豫州把女儿接回京里来住,免得流落在外受委屈。”
棠棣楼手足情深[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