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饶过我这一次吗?”
沈婉拿开他的手,解释道:“我没有在生气,这样的事迟早都会发生,不是因为这个也会因为别的。殿下既然是主事,那必然与我一样清楚,选择成为细作的人,迟早会为了完成任务,而做出违背良心的事。所以,你对我的怀疑,只是出于对……”
“沈婉。”萧祈年突然打断了她的话。
“殿下?”
“我留你在身边,不是因为获麟亭,也不是因为谍隐楼。”停顿一下,萧祈年又补充道:“也不是因为你能帮我挖出乌桓安插的暗桩。”
沈婉表情平静地看了他一会儿,拿起墨迹已干的诉状送到萧祈年手里,“殿下请看看这张诉状。”
萧祈年一愣,下意识问道:“你不想问为什么?”
沈婉摇头,“我从不问自己不关心的事。因何原因留下我,这是你的事,于我而言,留在这里,是因为获麟亭,因为谍隐楼,也因为挖出暗桩是我的任务。”
“仅此而已?”萧祈年凝视着沈婉,生怕错过她脸上任何一点异常。
沈婉坦然与萧祈年对视,“仅此而已。”
良久,萧祈年将目光移到手里的诉状上,从头至尾看了一遍后,双手一合将诉状揉成一个纸团,丢在书案上。
沈婉吃了一惊,他这怒火到底是因为刚才那段对话,还是因为看出了这张诉状中暗藏着的玄机?
不管是为哪般,再抄一遍诉状是免不了了。
沈婉的手才从袖中伸出来,手腕就被萧祈年握住,继而手指也被他困住。
“殿下做什么?”沈婉吓了一跳,忙要缩手时已经来不及。
手掌被萧祈年翻过来,掌心里紫红色的指甲印暴露在视线之中。
萧祈年又是气恼又是心疼,“你从小就是这习惯,既然心里难过,为什么不肯说实话呢?”
谎话露出了破绽,自然也就没有继续伪装的必要。
沈婉强行收回手,叹气道:“何必一定要戳破这层纸?”
“既然你把我扔给永宁不管,不是因为赌气,那就一定是别有用心。”萧祈年负手而立,故作不满,“什么时候,连你也操心起我的婚姻大事了?”
沈婉将揉成一团的诉状展开,一面道:“郡主的品貌才学并不辱没殿下,宁国府世代公卿的声望与遍及天下的门生,也是绝好的陪嫁。”
萧祈年拿过刚平整好的诉状,重新揉成纸团扔在书案上。
沈婉以为他闹脾气,只好道:“虽然宁国府并非上上之选,但小郡主与你很合得来,相比之下这是最容易的选择。你若实在不想将小郡主也牵扯进来,那此事暂且作罢,另择别家就是。”
“不是暂且作罢,是就此不得再提。”
沈婉困惑不解,好一会儿才道:“不是怕牵扯郡主?”
“当然不是。”
“那就好。”沈婉舒了口气,“此事还不急,毕竟以你现在的处境,就算小郡主与你两情相悦,宁国公也不敢与你沾上关系。”
萧祈年闻言,心里一股怒气涌上来,恨不得吼她两句,让她知道自己并非是任人摆布的木偶,可以随意送人的摆件。只是话到了嘴边偏又舍不得,再大的火气也都变成了苦笑和无奈。
“沈婉,定要如此吗?”
沈婉没有回答,而是看着门口问道:“出事了?”
随影满脸尴尬地站在门口,进来也不是,走开也不是。
“怎么了?”萧祈年语气不善地问道。
“有消息说,大理寺明日一早会核准杨书生和童秀娘的死刑文书,赶最早一班驿马送去豫州。”随影匆匆回完,拔腿就要逃。
哪知道,人还没动,就被萧祈年给叫住了。
“站着。”
随影知道萧祈年在气头上,立刻站住一动也不敢动,眼巴巴地看着沈婉。
沈婉道:“若是明日一早入宫,怕是来不及。”
萧祈年只当没听见,对随影道:“从西市带回来的东西可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随时可以走。”
“好。”萧祈年点头,顺手捡起书案上的纸团扔给随影,“放在箱子里,备马,带着东西跟我入宫。”
“是。”随影好似得了大赦,攥着纸团立刻消失在门口。
这一连串的安排来得太快,沈婉愣了一愣,猛然醒悟,叫住萧祈年,“那诉状有问题。”
“各衙门都已送过,没道理晋王府得到的与旁人不同。”
“若被看出破绽,殿下的处境可就危险了。”
“你说过,你会保我无虞。”萧祈年笑着回答,“别忘了,你可是我的平安符。”
“可我连这诉状是谁写的都还不知道,况且你现在入宫,事发突然,毫无准备,万一……我随你一起去。”沈婉侧步挡住萧祈年的去路。
“她不会当着圣上的面设伏杀我。”萧祈年将手搭在沈婉肩头,轻轻握了一握,“放心等我回来。”
却道故人心易变[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