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豪气冲天地对沈婉道:“你只放心去,有我在,没人能欺负他。”
“多谢姑娘。”沈婉又对萧祈年道:“事情办完,奴自会回府中复命。”
萧祈年以为沈婉是在生气他方才的怀疑,可当着永宁的面又不能把话说清楚,只好道:“你办事,我向来放心。”
沈婉不再多说,转身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
酒馆尚未开张,里面没什么值钱物件,所以只是虚掩着门。
沈婉推门进去,发现越九娘并不在大堂里,她也不忙着去后院寻,只掇了条凳子坐在门口等,透过门缝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出神。
一对年轻夫妇手挽着手打从门前过,勾起沈婉本已打算暂时不再细想的事情。
为萧祈年娶一位娘家强大的王妃,一直都是沈婉计划中的一步。只是目前萧祈年见疑于郑家,被排斥在权利中心之外,纵是皇子,攀附的价值也远小于风险,没有哪一家愿意?这趟浑水,所以沈婉也就暂且搁置了此事。
待到杨家的案子了结之后,无论萧祈年是否有争位之意,他成为朝中新贵,皇帝面前的红人都是不争的事实。届时加上他的皇室身份,甚至未来的皇后之位,足以说动京中的高门世族将女儿嫁给他,借此成为盟友。
本是需要费一番口舌的事情,如今却似乎变得简单了。
宁国公极宠爱永宁郡主,自然希望她以后能嫁一个两情相悦的人。
宁国府眼下的情形,虽然比不上郑家,但世代公卿的底气是在的,故而出于利益目的的联姻反而不能入宁国公的眼。
听萧祈年与永宁郡主说话,两人十分亲密。这是萧祈年独有的优势,也是最能打动宁国公的地方。
有了贤名之后又有了靠山,几乎算得上是明着向郑氏下了战书。朝中那些人若还看不出萧祈年有一争帝位的野心和实力,就真是官场上的睁眼瞎了。
一切都很顺利,可她一点也不觉得开心。沈婉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上,问自己,究竟是因为这一天来得太快,还是因为那个人是永宁郡主?
后者吧?因为实在太像了,现在的永宁郡主和当年的她。
一模一样的娇憨与不经世事,若她的庇护仍在,那么她的十五六岁亦会是这般模样。旁若无人地伸出手,攀住他的手臂,光明正大的与他并肩而立。
“吱呀”一声轻响,惊动了正在出神的沈婉。
她循声起身,转过柜台后面的架子来到后门。
门敞开着,越九娘与另外一个人站在院中。她将一卷册子交到那人手中,又拿出一封信递过去。
“以后别再来了。”
那人闻言,为难地道:“这是上头的命令。”
“师父看到这些,自然会明白。”越九娘咬着下唇,“有什么后果我一个人承担,与你无关,也和沈婉没有关系。”
那人似乎还要劝她,才要开口,忽然脸色一变,跟着手臂一扬,三枚铜钱直直地朝着沈婉打来。
沈婉轻轻闪开,铜钱没在木制架子里。
越九娘见站在门口的是沈婉,脸一下子就白了,“婉儿?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沈婉款款走到院中,对那个正拿着册子,不知所措的人道:“拿了东西就赶快离开,这酒馆还没开张,停留久了会惹人怀疑。”
“是。告辞。”
院中只剩下她们两个人,越九娘挽住沈婉手臂道:“虽然你知道我把你的言行记录下来,报告给师父,可真被你撞见了,还是尴尬。”
沈婉温和地笑道:“你这丫头,我并没有因此怪你,你又何必违背师父的命令呢?”
以她对越九娘的了解,不需要问就知道,越九娘已经决定不再将自己的言行报告给师父,今次是最后一次,所以才让那人以后不要再来。
越九娘抿了抿唇,低声道:“我害怕你赶我走,就像赶走师兄那样。而且,这样监视你,本来就有负罪感,不痛快。”
沈婉拍了拍她的手,轻笑一声不再说话。
她并不打算告诉越九娘,这样擅自终止监视的举动,不仅会加重谍隐楼对她的怀疑,也会让谍隐楼怀疑越九娘的忠诚。
“对了,你大白天的来找我,有什么要紧事?”
“对面说书的先生前两天被人割了舌头,大概是买凶,让人去查查谁做的,我要口供。”
“这事儿对他们来说,应该很容易。”
沈婉颔首,“还有件事,萧祈年托我向杨家娘子,要一份她们给各个衙门送的诉状。”
越九娘不满道:“现在是随影的人守着她们,随影每日都会去看看,顺路带回去就好,萧祈年干嘛还要你特地跑一趟?”
沈婉笑道:“这是我躲出来的借口,空手回去没法交代。”
“为什么要躲?”越九娘不解地问道。
“眼不见,心为静。”
可是,该看到的总要看到,正如该发生的迟早会发生。
初遇佳人似旧识[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