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受毛主席他老人家的教育比较多,定然全是一些淳朴善良的人,却没想到,哪个时代也有唯恐天下不乱喜欢搬弄是非嚼舌根子的人。
“哟,弟妹今天是吃火药了吗?口气这么呛人,”陈大嫂怪腔怪调的,因为陆馨菲不打招呼的将小虎给拉走了,陈大嫂刚才摸小虎脑袋的手一放空,但是她的手还僵僵的停留在半空,她皮笑肉不笑,“莫不是大勇得罪了你,你觉着把他给送进局子里还不解气,所以还要再拿爹爹和我们出出气啊……”
这话,终于说到了正题,原来陈老爹他们是听到了风声,前来兴师问罪来了。
陆馨菲把目光投向陈老爹,目光里满是疑问,她在等待着陈老爹骂人,她决定不为自己辩解,当然了,她现在满身是嘴也是说不清楚的,还不如以静制动。
“大家都在炕上坐下,别站着了,也别没完没了的吵吵,吵吵能解决问题吗?”陈老爹终于忍不住表态了,他用力的戳了戳他手中的拐杖,因为他的腿不怎么方便,所以他选择将旁边那把蠢笨的凳子拖过来坐在上面,然后看了看众人,示意众人都自个儿找个地方坐下,他咳嗽一声,目光炯炯的看向陆馨菲:“大勇家的,张燕她婆婆跟你妈说你把大勇给送进局子里去了,所以你妈去看了,却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你倒是说说,有没有这档子事?”
这话说出,屋子里的人都沉默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唰”的投到了陆馨菲身上,陆馨菲看的出来,大嫂和二嫂是持幸灾乐祸态度的,而大哥和老四家的都是持中性立场只是期待陆馨菲表态。
“爹,”陆馨菲终于知道了,原来是张燕的婆婆说的这事,怪不得自己那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婆婆会随后跟去找大勇呢,也怪不得,张燕也知道了这其中的细节。可是,陆馨菲就是觉着蹊跷,这里离陆家五十里路程,张燕的婆婆凭什么就会知道这么多事呢?不过陆馨菲现在还没有时间仔细推敲,她现在只能先应付陈老爹,索性陆馨菲也没想隐瞒,就是她做的又能怎么样,她没觉着她做错了。但是心里这样想着,陆馨菲的口气却不乏真挚,“爹,大勇跑到我娘家大打出手,如果任凭他打,怕是会把我弟弟给打坏了,我是为他好,我劝不动他,只能让他去局子里吃点苦头。您也知道,大勇发起脾气来,九头牛也拉不住他,他就不知道打死人是要偿命的道理,您老忘了,前几年他和村里那个老刘头打架,不是赔了一百块钱给人家吗,我可不想他到时候既赔给我娘家兄弟钱又让两家彻底关系决裂……”
陆馨菲这些话,也算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了,陆馨菲没有凭空杜撰,陈大勇那个二愣子,打架斗殴的事对他来说已经司空见惯,甚至,他还把能打能砍给当成了他自己的光荣历史。按照陆馨菲本人的意念,被罚一百块钱那也叫是钱吗?可是再想想现在贫穷的七十年代,一百块钱那可是一家人好几年的收入的啊……
还幸亏陆馨菲的公公当年靠赶马车赚的工分比较高,这要换做普通人家,日子可就没法过了。
农村其实打架都是很正常的事,谁的拳头比较硬,谁就可以称霸一方,陈大勇在村里算得上是个领军人物了。不过平心而论,陈大勇并没有欺负老少的习惯,他欺负的,大多数都是地头蛇。而陈大勇却从没有想到,打个架还会被罚款,而且还罚了那么多。
“那你也不能把他送进局子里啊,他好歹是你男人,是你的天!”老爷子最烦别人动不动就提起他儿子打人被罚款的事,因为这可是他们一家人心口永远的痛,于是他火了,他暴跳而起。
陆馨菲打小就没有受过尊老爱幼思想的熏陶,所以她面对老爷子的质问,依然半点负罪感都没有,她恍若置身事外语气平缓的一句一句解释:“爹,我今天就是回家看一看小虎,看完了,我会去找我兄弟谈一谈,让他和大勇做个私了然后把大勇接回来。如果我当时不这样做,那么大勇会把我兄弟给打成重伤。爹,现在已经不是让四六分子抬不起头来的时代了,我兄弟的学业还没有完成,他们那群知识分子可不好惹,万一到时候他们同学老师们撺掇着联名上诉,大勇可是会赔了钱又坐牢,而且还会被人拿到广播台里当做负面教材天天批判,您老想一想,这样划算吗?”
不卑不亢的言论,不缓不急的语速,声情并茂、诚意适当的流露,陆馨菲自己都觉着自己有够白莲花,她就不信思想单纯点火就着的公爹会听不进去。
第十一章 不想剥夺[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