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太后点点头执起季恒的手,语气变得轻柔,“恒儿,你和他虽无血缘,可母后毕竟抚养过他,相当于是母后的孩儿你的兄长,以后也是你的膀臂啊,如果因为她,兄弟之间反目,天子和臣子之间有了私怨,岂不让天下人耻笑?”
季恒怔怔的坐在藤椅上,树荫洒在他脸上一片破碎的斑驳,颓然忧伤的身影更显出帝王的孤寂,脑海里他和她相遇的片段,小时候三哥照顾他的片段不停的交替出现,他何尝不知三哥对他的恩情,可是感情是不受任何东西控制的,他更控制不住自己对她发疯的思念和疯狂的想要拥有她的念想。
“母妃,孤王只是想娶心爱的女子,怎么就这么难?那要我这帝王还有何用?”季恒忿忿的说道,拂袖恨恨的转过脸去。
太后看着他,轻轻的摇摇头,眼底满是痛心,“恒儿,你可知道她心里有没有你?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你这样把她束缚在身边她愿意吗?会快乐吗?如果她整日愁眉不展,而你又会快乐吗?”抬起手又摸了摸季恒那红肿的半边脸,放柔了语调,“儿呀,后宫那么多嫔妃,哪个不比她美,哪个不比她娇艳,她们都想巴望着你的宠爱,你又何必这样自苦呢。”
季恒声音中带着无奈的说道,“后宫妃嫔虽多,但皆不是儿子心头所爱,儿子爱她,看不到她会寝食难安,得知她受伤了比挖我的肉还要痛,她是我的命。母后,你不能残忍的把我的命夺走啊,”季恒心中悲恸,扬起脸看着太后,“母后,这一生我都没有求过你什么,唯独这一次我求您,求您同意把她留在我的身边。”
太后望着他,眼里一片疼惜,“恒儿,你忘了你继承大统时在你父王灵位前发过的誓吗?你要替你父王实现一统天下的梦想,这么多年的险峰恶浪,你都一一挺了下来,如今,天下大势已倾向天应王朝,可天应的江山还需要谁来替你打打?是夏熵!他是你什么人?虽没有血亲但又亲如手足的人!也是忠心耿耿为天应可以肝脑涂地的人!而你如今,却要因为一个女人,要和他争夺要和他结怨,你这样怎能不让亲者痛心?让臣子寒心?”
太后又一次执起季恒的手,轻轻的叹息,“身为帝王,如果动了情,就是犯了大忌讳,这也是帝王家最残忍的无奈。恒儿,刮骨疗伤,壮士断腕,长痛不如短痛,你是天应王朝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更是天应的帝王,万民的君主,要拿得起放得下。就让母后替你了这桩心事吧。”
季恒心下一片哀凉,怔怔的瞧着天边如血的残阳,照在不远处波光粼粼的湖面上,湖面一片嫣红,犹如心头流出的血,浑浊的刺痛着人的视线。耳中只听到太后轻柔的声音传来:“好孩子,母后知道你心里难过,时间是治愈伤口最好的大夫,日子久了你就会慢慢的淡忘了。这后宫中,有的是花儿一样漂亮的美人儿,再不然,让内庭从民间再挑选一些年轻的女子,什么样的美人,什么样的才女,咱们都可以挑了来做妃子。”
季恒终于开了口,声音确是飘忽缓慢的,沙哑的仿佛经历了几世的沧桑,听的人心里隐隐的痛,“世间众多女子,她不是最美的,也不是最好的,她甚至是个惹人讨厌的倔强的女子,可是母妃,儿子爱她,儿子没有办法啊。”
太后只觉得太阳穴跳的厉害,心中的怒气一拱一拱的,扬手便想一掌掴上去。看着儿子双眼望着自己,眼底痛楚、凄凉、绝望的交织成一片,心底也是酸楚一片,她的手缓缓的垂下去,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脸庞,柔声道:“母后不逼你,你自幼就知道分寸,你小的时候做错事情,母后只要略微责备你一下你就会记得很清楚,下次再也不犯同样的错误。这次,你得答应母后,慢慢的将她忘掉,忘得干干净净,彻彻底底,好吗?”
季恒沉默良久,缓缓的站起身子,转过身看着静静的湖面,终于开口道:“儿子答应母后的定会竭尽所能的做到,请母后放心。”
回到宁寿宫,太后对着窗棂前的一盆长满青翠花枝的杜衡,轻叹了一口气,几天前他也是在这盆杜衡前恳求自己的,求自己能成全他的心愿。
“兰姨,熵儿想求您一件事情,有点复杂,但是熵儿真的希望兰姨能答应。”夏熵仍然是一贯的温和。
“好孩子,和兰姨还有什么客气的,说,什么事?”太后微笑着说道。
“我的徒儿苏瑾年,兰姨还记得吧?”
第五十一章 梦惊晓[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