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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思茫然[2/2页]

瑾年殇 晓月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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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恭送王上!”
      夏熵脸色铁青,一副山雨欲来的样子,拖着瑾年来到后院的祠堂,“砰”的打开门,扯着手臂把瑾年甩了进去,厉声道:“跪下!”
      瑾年被夏熵的举动吓傻了,乖乖的跪在地上,瞪着大眼睛看着他,眼神里有着委屈带和倔强。
      “苏瑾年,知道你为什么要跪在这里吗?”夏熵的声音清冷如寒夜冰雪。
      “师傅……”瑾年咬了咬嘴唇,“瑾儿没有做错事,为什么要受罚?”
      “住口!”
      夏熵早已满脸冷寒森意的愠怒,双瞳中燃起的两簇怒焰愈发骇人,“苏瑾年,是我太宠着你了,都把你的胆子宠上天了,才会有你今日的大逆不道!”
      瑾年抬头,泪眼婆娑,长发有些凌乱,委屈的泪水沿着脸部柔和的轮廓,慢慢的向下淌,随着反射出来的淡淡烛光细细的闪耀。
      “师傅,您养育了瑾年这么多年,您教瑾儿辨是非,分黑白,教瑾儿凡事要有自己的立场,教瑾儿只要自己认为是对的就勇敢的走下去,瑾儿没有一天忘记您的教诲,可如今,您却分不清对和错了……”说到这,瑾年已是泣不成声。
      瑾年的话句句都似针扎在他的心上,他清楚的看到她眼睛深处的委屈,如受伤的小兽,那么无辜,让人不由自主的想心疼,想安慰,他紧紧的抿着嘴唇,转过头去,不敢去看她的眼睛,他怕,自己这一看,会心软,会全盘崩溃。
      “他是王上,是高高在上的天子,你说出那么大逆不道的话顶撞他,我真怕他一声令下连我都保不住你!”
      “就算是这样,他不是也骗了我,难道就不为错……”
      “你住口!你还是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好,好,苏瑾年你就在这给我跪着,在列祖列宗面前好好想想!”
      雪还在细细密密的下着,寂静的夜晚天气凉的让人骨髓生寒。
      瑾年默默的跪在冰冷的石板上,胸腔中充满了憋闷。
      从小到大,这是师傅第一次这样对自己……
      就在这时,海福走到她身边,低声道:“孩子啊,别跪了,少爷那边爷爷去给你求求情,这大冷的天儿,别再折腾出病来。”
      她伸手抹了抹泪水,执拗的别过头,“我还是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就让我一直跪着吧!”
      “孩子,你这是何苦啊,少爷他最疼的就是你,我刚刚过来时他就站在风雪中,那么大的雪,都快成雪人了,罚你跪在这他心里也不好受啊。”
      听到夏熵站在风雪中,瑾年的心钝钝的痛了一下,师傅前几日才染的风寒,还未痊愈,这一折腾恐怕又要加重,可嘴上仍不服软,“他是该吹吹风,这样心才能更明镜,我是不会认错的,就跪死这算了!”
      “海叔,你下去吧。”
      夏熵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门口,他的瞳孔幽深,亮如漆玉,犹如夜里的月光,清冷无尽,冷光流转,却又夹杂着一丝认不清的复杂神色。
      “苏瑾年,你不用跪了。”
      瑾年抬起头,口气生硬的回道:“师傅,徒儿还没有想明白,您还是让徒儿跪着吧。”
      她的话音刚落,夏熵清俊的脸因此有些扭拧,面上不自然的线条渐变的细微褶皱落入她的眼里,眼神覆盖翻转,微妙的透出一种柔软,眼角眉梢都因了这种变化而柔和了。
      “苏瑾年,我再问你一次,你起还是不起?”
      “我不起来,我……”她的话还没说完,忽然被整个捞了起来,紧接着,就跌入了一个温暖结实的怀抱,她下意识的挣扎了几下,惊讶的转过头,却径直闯进一片幽深中,几缕墨黑的碎发还带着点点雪花从师父光洁的额际垂拂而下,氤氲的眼眸近在咫尺,眸色里隐隐有涟漪荡漾,绚烂的就像夜空中的星辰。
      “师父,放我下来!”她有些惊慌起来。
      夏熵也不回答,抱着她径直走到她东暖阁的卧房,将她安稳的放在卧榻上。
      “你这个孩子,还不是一般的执拗!”他似乎有些许无奈的拍了一下她的额头,“这脾气都是被我惯得,受了点罚就和我使性子。”
      瑾年扁扁嘴心里更委屈,“你不是还在生我的气吗?就让我跪下去好了,反正我一个孤儿没人在乎我。”
      “又说气话了是不是?不许胡说,谁说你是孤儿,我是你永远的亲人!刚才你可把我气的够呛,可就算是再气也不会让你跪整晚的,你以为你跪在那里我心里就好受吗?”夏熵弯下腰抹去她脸上的泪痕,理了理她微乱的头发,低声道:“瑾儿,人生在世,有时候,有些事是不能那么执着的要分对错,没有什么比保住性命更重要,很多时候我们做事,不是为自己,而是为身边的人。”
      为了身边的人,她的身边从来没有其他人只有师傅,心里,眼里,都是,她的心好像被什么揪了起来,一股热流瞬间涌过,像烙铁一样,涨得胸口都是灼烫,震惊难言的心动也随之而来,涩涩青青,她像小时候那样,将小小的脑袋埋在了他的怀里,喃喃道:“师傅,瑾儿知道错了,以后都不会惹师傅生气了。”
      夏熵站在漫天的风雪中,黑发迎风乱舞,任由风雪打落在他脸上,他这是怎么了?听到瑾年和王上偶遇,他竟然会有那种感觉?那种酸涩和从心底生出的愤怒让他烦躁到了极点,恨不得把她拉过来狠狠的打一顿,可听到王上说她欺君在那一刻他又是那样的惊慌失措,甚至想好了最坏的打算,他不敢想没有她在身边自己该怎么活下去。
      “少爷,快回房吧,这大冷的天儿,别冻坏了,小少爷顽皮,现在也已经知道错了,再说了,他是您一手带大的,自己养的孩子亲厚,就如同父子一般,没有什么忌讳的,打了就打了,骂了就骂了,回过事儿还是一样的疼爱,您就别自责了,快些安置吧。”
      看出了夏熵对瑾年的疼爱,福海在一旁劝慰着。
      “我知道,海叔,这么晚了您也安置吧。”
      福海应声回去,还不时的回头看着风雪中的夏熵,心道,还真是一对奇怪的师徒。
      福海的话还在耳边回荡,对,瑾儿是他一手养大的孩子,他的至亲,他和她如同父女,甚至比父女还要亲密一点,他担心她,爱护她,甚至想把她养在深闺不让任何人碰触,这都是正常的,是做父亲的对女儿的疼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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