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弘方落座，挥挥手：“你们继续，继续。”
堂上高声喊着：“夫妻对拜！”
“慢！”
这一声来得突兀，不仅是因为再次打断了新人拜堂，也是因为这一嗓子声音太怪，是个老太监的声音。
?飞一眼瞪过去，吓得那出声的太监总管江公公脖子直缩。
萧弘方刻意不看?飞的眼睛，故作生气地责备江公公：“你也是在宫中呆了二十年的老人了，怎么这般不懂规矩？”
“回皇上的话，”江公公战战兢兢挪步上前，在远离?飞的一侧给萧弘方跪下，“老奴知罪，只是昭王爷这番仪式，不合规矩！”
他不懂规矩，是因为昭王做得不合规矩，那，到底是多大的规矩，能让这老太监冒着得罪昭王的风险打断拜堂？
人都有好奇之心，于是一双双眼睛齐刷刷看向地上发抖的那一坨。
“昭……昭王爷只拜过天地就拜妻，不拜生身父母不合规矩！”
“你这老阉货忒放肆，”说话的居然是荣亲王，白月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还出言相助，“你明明知道先帝归西，昭王生母也早在他年幼时……太后那个针鼻儿心眼儿的躲在养心殿里不出来，你让他们拜谁去？！”
民间有将逝去父母灵牌拿出来拜的，可这是萧氏皇族，动先帝灵牌惊扰祖宗陵寝，会乱赤焰国风水的。
江公公不知哪来的勇气，铁了心冲撞这两位不好惹的主儿：“荣亲王说的是，可这也不能不合规矩，古言云：‘长兄如父，圣上就在这里，昭王爷不拜就是不合祖宗留下来的规矩！”
背书一样一溜烟儿将话脱口，江公公低着头紧闭双眼，双下巴上几根假胡子不停抖动。
白月贴着?飞站着，伸手去拉他的手，这是她头一回主动去拉他的手，他此刻的内心已被恨与屈辱包围，并没有察觉到。
?飞面上平平静静，双唇紧抿，一双眸子冷漠淡定。那瞬间像几年前在朝堂上与先帝争辩的九子昭王，像战场上拉弓搭箭直取敌军将领首级的战神萧?飞，偏偏半点不似刚才抱起新娘时的那个专情王爷。
直到他感觉到手上传来温暖柔和的安慰，才敛去了一身严冬肃杀之气，点点头，缓缓道：“江公公此言有理，长兄如父，长兄如父……”
反握白月的手，转身来到萧弘方面前，等着那声：“二拜高堂！”
折下身，与白月跪在冰冷的地上，给萧弘方拜了下去。
这一拜与往常意义都不相同，以往行的是君臣之礼，今日拜的却是抚育之恩。
是嘲讽，是屈辱，这屈辱他刻在心头，早晚有一天他会让萧弘方十倍百倍还回来！
同样脸色难看的，还有人群之中的四王博明，指甲狠狠掐进了掌心。
萧弘方，有其母必有其子！
这一拜完毕，?飞与白月起身，随后终于顺利把这一直没能拜下去的齐眉之礼拜下去，礼成，白月被先行送入新房。
达到了目的，萧弘方心情大好，每次看着?飞发菜的脸色，心情就会更加好上一分。
喜宴间没大小，一堆人围上了?飞，萧弘方见着没什么理由再去折磨这个九弟，便以繁忙为由先行离开。
昭王似乎已经忘掉了方才的那点儿不快，举着酒杯应付在客人中间，精神焕发，神采奕奕。
这边白月在新房里，坐在铺了几层垫子的软和床榻边上，听门外宫中派来的侍卫夫人唱着祝福的曲子，门内天真无邪的四五个小丫鬟在她周围撒着莲子大枣高呼：“早生贵子！”
原本的紧张羞怯，被方才萧弘方的小人举动驱散干净。
萧弘方一直都是小人，她知道，当年，她劝那个人不要相信萧弘方，那人却只说她是个小孩子。
最后她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人死在她眼前。
如今，他又来羞辱?飞，以求得在心间增加一点点得意。
萧弘方是盘上不了席的下水杂碎，白月始终如此认为，他如今是皇帝，可他撑不起他用卑鄙手段加于身上的龙袍。
门外曲子唱完了，屋里的小丫鬟把床榻莲子大枣都扫在一起，装进锦囊挂在床头，便离开了。
她们刚走，就有一道脚步声由远及近，推门而入，走在她面前，停住。
“这么快宾客都散了？”白月问。那是?飞的脚步声，别的人学不像。
?飞并不掀开她的盖头，只是把她轻轻揽在怀里，不语。
白月听着他的心跳，亦是不动，这样过了许久，她才忍不住问他：“你怎么了？柯九
第十八章：骗鬼呢[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