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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8 章 第六十八章[2/2页]

张公案 大风刮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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嗤,转目不再看他:“乃至前日,门中被查,兰珏忽然开始说话不阴不阳,旁敲侧击,屡屡暗示。说些不相干的人本不应知道的事。我便不禁以为,这些年我走了眼。乃至他忽然提起黄玉杏果之事,我更怀疑,当年杀疏临的是你。易氏一族尚未除尽,漏网之鱼仍在眼前。我也没当你是真的要咽气,但以为是易氏残孽设计,未想到是朝廷之局。是我漏算了。”瞥向邓绪,“此着算是高明。如何设下此局?”
      张屏慢吞吞开口:“辜家庄,显然有隐情。非朝廷所为。”
      如果是朝廷下手,不至于牵扯这么多无辜。
      “与女儿村图腾相同,差点以为是一家,后又发现不是。”
      辜家庄与女儿村相隔甚远,且长年被朝廷监控,就算秘密活动,也不至于拿明摆着刻在村里的图案做标记。
      “是嫁祸,有仇。”
      而后便是辜清章。
      “辜清章必是被害,逝时前后,与刘大人最接近。”
      凶手看来最可能的是刘知荟。
      “但……”
      刘知荟忽然脸色一变:“你们方才是诈供!”
      张屏看着他,两眼眨了一下。
      左右侍卫扣住刘知荟,刘知荟挣扎一下,嘶声厉笑:“刘某一时不查,竟中了尔等诈供之计!尔等本无证据,就以疏临之事故意相激诈我入局!哈哈,刑部尚书、大理寺卿、御史台都大夫与这微末小卒串通,唱作俱佳,诈刘某之供,真是好清白堂审!”
      卜一范咳嗽了一声。
      邓绪摸着下巴笑道:“不要说得如此难听嘛。只是一种问案的方法。有些细节不能确定,想让尔自己说出来罢了。”
      张屏肃然道:“刘大人灭辜家庄,证据确凿。非要诈此。”
      刘知荟再挣扎一下,死死盯住张屏:“好,你说,你接着刚才的说!但后面是什么?”
      张屏道:“但,若女儿村是刘大人同伙,辜清章姓易,杀他之后数年,再灭辜家庄,不合情理。”
      造反乱党的种种做为都在嫁祸辜家庄,其村灭后尚如此附会,若此村仍在,更方便嫁祸,且能借朝廷之手处之,何必冒险灭其全村?
      不过,如果不是女儿村和宜平县乱党一伙,辜清章一个之前从未踏出过村落的人,性情为人皆很好,怎会惹来杀身之祸。
      刘知荟又怎么会灭了辜家庄全村?
      “辜家庄的确是刘大人所灭。用了鼠虫。”
      辜家庄人,行事小心,下手不易,所以刘知荟把毒下在老鼠和虫身上,鼠虫发狂咬人,人中毒,他人接触其身上溃烂,亦会中毒。十分狠毒的方法。
      发狂的鼠与虫蹿到临村,或死在水中,污染水源,祸害了许多附近无辜。
      下令官兵封村的亦是刘知荟。
      “之前,刘大人曾以整肃街道为名,下令捕鼠灭蝇,有记载为证。”
      刘知荟以此暗藏了很多活鼠,但这也表明,此事是他自己在做,好像没什么帮手。
      为何?
      “为解此疑惑,便请兰大人帮忙。”
      柳桐倚找到兰珏,请他旁敲侧击相助查证此事。
      “兰大人说了黄玉杏果。”
      杏果一出,辜清章的身份便有了转折。
      “四叶之中的三果,乃被门派扶持的皇帝。辜清章杏果的形状,是第二果。且用黄玉。他是前朝遗脉。”
      这时关于辜清章之死的真相就更难断定了。
      “此时证据未足,尚不能将刘大人与乱党联系。”
      查刘知荟和查乱党,本是两条线。宜平县抓到的小虾小蟹,要么死了,要么审不出所以,邓绪便请高知府帮忙串通,逼走陈筹,引出离绾,本来是以为他们会去行刺高堪,再趁机抓出一批乱党。
      而兰珏这边,旁敲侧击,原打算待刘知荟坐不住了,自己漏出破绽,再循而查之。
      但刘知荟反应得比他们想象的大。
      “刘大人竟让手下改杀兰大人,是意外收获。”
      这下刘知荟与乱党的关系坐实了。更加让人不明白他干吗杀光辜家庄一村。辜清章之死,亦更加扑朔迷离。
      “如刘大人所说,若刘大人要杀辜清章,不必如此麻烦。”
      那么,下手的是辜家庄?
      这是刘知荟行径的唯一解释。
      “当时证据,已无存留,只能推测,或由知情人说出。”
      如果刘知荟,因为辜清章,灭了辜家庄,那么咬定他杀了辜清章,绝对能激他开口。
      “刘大人与那门派关系,已确定。灭辜家庄,亦证据确凿。辜家庄灭村前,亦留下了证据,就在石台下。”
      易氏不可能信什么狐狸祖先,偌大的神像石台,必然是机关。灭村之难,机关坏掉难以挪动的石台,是最好藏证据的所在。
      张屏来时,证据已被大理寺挖出,是封存在盒中死鼠及那个门派的秘密。
      “定刘大人之罪容易。只想知道辜清章应得的,真相。”
      刘知荟静默不动。
      “还有,图腾上,四叶三果,桓、易、庆三叶之外,还有一叶是谁?前前朝,与前朝之后,第三果在哪里?”
      从各种类似的传说推敲,各种相像的事件追溯,那门派至少已历时三朝。扶持了两朝君王。
      易氏把图腾明晃晃刻在村里威胁那门派,辜清章的杏果是第二果,都表明,那门派早就定下计划,扶持下一朝。
      但景氏一朝不是其所控制。
      图腾应该早就改了,事情必然是真的。
      那门派生出种种动作,应是棋子已备好,会是谁?
      刘知荟道:“我定然不可能是如此重要之人,亦不知答案。”
      邓绪微微眯起眼:“刘知荟,不论是你,还是辜清章,都是被这门派所害。肯定还有许多与你等遭遇相同的人。为你自己也罢,为辜清章的在天之灵也罢,为后来不再有无辜者重蹈覆辙也罢。都该让邪派到此为止。尔犯下这等罪过,已无可赦。本寺不会做任何不可能兑现的承诺欺瞒你,到底要怎么做,看你自己,问你之心。”
      刘知荟冷然回视邓绪:“邓大人这时不再做伪了,说得亦是实话。刘某现下可能看看我娘留下的书信?”
      邓绪抬手吩咐侍卫将信拿到刘知荟面前。
      信并不算长,只记下了度恭之事的经过。
      刘知荟看罢,闭上双目,再睁眼一扫旁边蓄势待发的侍卫,望向堂上:“列位放心,刘某定会领罪,不会以自尽做逃。我之作为,我必担当。门中之事,我会尽数告知。但……即便我知门主所在,方才所问叶与果之事,我亦的确不知,可能在你们朝廷内,或你们查出来,或抓到门主的时候,试试看他会不会说。”
      邓绪凝视着他,未再说话,微微颔首。
      刘知荟从容被侍卫押下。
      兰珏长长吁出一口气,正欲起身,堂上忽然传来声响。
      邓绪三人身后石壁,隆隆向两边分开,露出后面端坐的永宣帝。
      永宣帝身边,竟还坐着怀王。
      堂中诸人,顿时皆跪倒在地。
      永宣帝缓缓起身:“众卿平身。此审精彩绝伦,邓爱卿、陶爱卿、卜爱卿、兰爱卿与其余诸卿辛苦。”
      诸人忙再谢恩。
      邓绪道:“只是最关键之处,尚未审出。”
      永宣帝负手:“朝中仍存妖党事,或不过刘知荟诈称。”含笑望向身侧,“皇叔以为呢?”
      怀王视线微垂:“臣觉得,因妖党而疑群臣,不值当。若对号入座,耿耿老臣,烈烈门第,如前柳老太傅一家者,岂不首当其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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