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着唐虞紧锁的眉头,接着是眼睫,再到唇。
末了,他在唐虞唇上轻柔的印下一吻。
“你梦到我了吗?”
微弱昏暗的光线下,那人小声地呢喃。
而后,又自嘲的笑了笑:“是我在做梦罢,你又怎会梦到我。”
唐虞眼角滑下一滴泪。
“你真是个骗子。”
他又轻柔的替她擦去眼泪。
“你看,你连睡着了都在骗我……”
他的手从她的下巴滑下她的脖颈,伸出食指在光洁的肌肤上划着。
“这里刺一刀,你就死了……”
他凑近她耳边,“你想嫁,我偏不如你愿。”
唐虞猛地睁开眼。
“小……公主,你醒了。是做噩梦了吗?”温芝站在床边给唐虞擦汗。
不知什么原因,唐虞一整晚呓语不断,还一直出汗,但又没有发热。
“无事。”
温芝扶着唐虞起身,转过身在水盆里洗帕巾。
唐虞半个身子还在被窝里,她伸手摸向床边微微凹陷的地方,感觉好像这里不久以前坐过什么人。
是错觉吗?
洗漱过后,唐虞换好衣裳从里间出来。满室的红木锦盒,绫罗绸缎,金钗碧玉映入眼帘。
她心中腾起了强烈的烦躁感。
唐虞想去甄府和宋芷珊吐吐苦水,开门却迎面撞上宋嬷嬷。
“公主,奴婢恭候您多时了。”
唐虞此时烦躁的很,面对宫里的人没好气,“何事?”
宋嬷嬷并未将唐虞不耐烦的神情放在心上,依旧是恭恭敬敬的道:“今日奴婢要教公主学习宫廷礼仪,时间紧迫,还请公主用完早膳就开始。”
唐虞面无表情的关上门。
这两日,唐虞都被困在定安院,足不出户,同苏嬷嬷学习宫廷礼仪。
宫中女子多遵从三从四德,以夫为尊之理念。苏嬷嬷教导唐虞的除了宫廷礼仪,还有如何对待丈夫,譬如骂不还口,打不还手。
还会涉猎如何争宠,宫斗技能之类。
唐虞的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
长泽这两日,时常到唐王府来,去后厨看望娘亲之余,还会到定安院走一趟。
每每到门口,都会被一群宫婢拦着不得进,不过他来定安院也没什么事,只是听了某人的吩咐,每日来瞧瞧。
他如今算是顾觐的最亲近的随侍,否则保护他的安全和一切琐碎杂事。靖王府中也只有他一人贴身跟随顾觐。
这两日,苏嬷嬷几乎不离唐虞的身,不准许她出院子,吃喝皆由丫鬟送来。表面上是要尽心尽力的教导公主,实际上有没有防着公主出逃的意思,谁也不知。
只有夜里,唐虞才能一个人,逃离苏嬷嬷的监视控制。
圣旨颁下之后的每个日夜,唐虞都难以入眠。只要闭上眼睛,那身红嫁衣就会不自主的浮现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只有握着一只香囊,她才能彻底睡熟。
这只香囊是前段时间唐虞新绣的,并非是之前长泽拿回来的那只。
那只已经被唐虞烧了。这只新的香囊,是唐虞精心绣了大半个月的,墨绿色的,绣着鸳鸯戏水的图画。
里边放了她的一撮青丝,是预备送给顾觐的。
只可惜送不出去了。
这夜,唐虞依旧做了噩梦,还是相同的噩梦。
顾觐又从靖王府翻了墙过来,悄无声息的落在唐虞院子里。
宫婢们和苏嬷嬷都住在定安院的后院,很难听到前院的动静。
顾觐支起唐虞卧房的窗子,翻身进去。
自从二人分开,他养成了每日都要夜探唐虞闺房的习惯。
依旧是坐在唐虞床边,顾觐迷恋的看着唐虞,手流连在她的长发上。
他没说过,他很喜欢看着唐虞披头散发的模样。有一种慵懒的,亲切的感觉,好像这个人,清晨是在他的怀里起来的一样。
眼神移至唐虞的手上,手里抓着一只香囊,墨绿色的,绣着鸳鸯戏水图。
与她曾经送给他的那只相比,这只的做工和精细程度明显高上一层,就连绣的图案寓意都不同。
他将香囊从他手里扯出来,紧紧攥在自己手里。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要去和亲?就连送给那劳什子南川太子的香囊都准备好了。
顾觐又低着头喃喃自语:“原来这玩意,想要多少有多少,想送给谁,送给谁。”
他把香囊塞进自己怀中。
接着,覆上了她的唇。
他不想吵醒她,所以动作柔和又轻盈,宛如云朵轻轻的覆在了她的唇上。
但他脑子都快要炸了,他拼命忍着自己暴怒翻滚的情绪,落在唐虞脸上的吻,安静而温柔。
明日,唐虞便要启程了。
最后,他亲了亲唐虞的鼻尖,离去时带起了一阵风。
她不可能嫁与他人,除非她死,要不然,谁也不能夺走她。
“谁让你,与我在一处,又将我弃如敝屣?”
第 48 章 四十八[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