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月寝宫。她自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郡主，这里面，是能让人无知无觉的慢性毒药，只要每日将它放于世子的茶食之内让他服下，不出三月，他便会气绝而亡。”
李长月蹙眉。她原本夹在萧煜与北文翌之间左右为难，若问她要帮谁，她不知道。如果可以，她会选择两不相帮。
“这……是萧煜的意思吗？”
“大人知道郡主重情重义，自是不会如此这般勉强郡主，”鹰雀沉默着开口，“只是郡主，你可有为萧大人想过？世子如今已不是当初你认识的那个北文翌了，你可知他为了自己的仇恨，置多少无辜百姓的生命于不顾？他勾结西桑，犯下累累恶行，不断向边关发动战争，又有多少百姓因为他一人的私利弄得家破人亡，妻离子散。郡主，大人为了能来西桑，早就在圣上面前立下了军令状，如若拿不回北文翌性命，那死的就便是大人。大人做这一切，都是为了郡主您啊。大人这段时间日日忧心，还要兼顾着郡主的心情，恕属下斗胆，属下只希望郡主能多为大人，多为这天下苍生考虑。”
天下苍生……
好一个沉重的担子。
她原本就只是南阳王府的一个刁蛮郡主，她每天只想无烦恼无顾忌的去生活。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天下苍生的担子需要由她来承担？
鹰雀看着呆愣住的李长月，没再说什么，轻轻关门走了出去。
任何事，从发生到接受，总是需要有一个过程的吧。
李长月起身来到窗前，她伸手推开窗，任由外面的冷风飘进来。她缩了缩脖子，想让自己变得更清醒一些。李长月靠窗一会儿便觉得有些累，就枕在自己的臂里，歪头垂眼，看着那模糊中一明一暗的幽火。
此刻的她，就如同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一般，不管往哪一方走，她都觉得两难。
一边是白央临死前的嘱托，一边是这天下的太平。
艰难的选择题让李长月感到茫然无措，她不知道怎么做才是对，怎么做又是不对。
她原本只是想平淡安静地过完此生的，可是到最后，所有的事情却都让她来选择，这个包袱太沉重了，压得她透不过气来。
北文翌夜里过来的时候，身上带着浓浓的酒气。
送他过来的婢女说，王上晚上夜宴群臣，不小心喝得多了些。
听得王上这个称呼，李长月一时间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她想，她真的很不习惯。
北文翌前不久已正式登位，他现在已是北夏的君王，再也不是什么世子，再也不是当初的北文翌了。
曾经的那位翩翩儒雅的公子，在塞外只一心陪着她的北文翌，似乎早就已经渐行渐远了。
诚如鹰雀所说，北文翌登位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向外扩展自己的势力，他拉拢了比邻的几个小国，不断向中原挑起战争，弄得城中百姓不得安宁。
他曾对她说，北夏是一片净土，是人们内心最向往的地方。与萧大人分开之后，李长月的内心如浮萍一般飘零不定，她那时候，是真的有想过回来这里。
反正已没了萧大人，去哪里对她来说，不过都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名字而已。
只是，北夏真的还能是净土吗？那青青的草原，那恣意的烈马，那浓厚的风土人情，那满是花海的地方，她都不曾见过。
如今的北夏，有的只是一片算计，一片腐朽的味道。
任何地方，只要沾染上权谋，便变得不是那么纯粹了。
第91章 郡主的选择[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