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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月光[2/2页]

风问归期 法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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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到了她脸前来了。
      她甚至来不及反应,三轮车已经撞到了自己的自行车上,傅厦被撞得一个踉跄,向着后面摔了过去。
      不过庆幸她没摔在地上,而是被人扶了一把站住了。
      “没事吧?”他问。
      傅厦摇头,但再低头看自己那掉了链子的自行车。
      可怜的自行车已被撞得歪扭七八,几近报废。
      傅厦看着自己的烂自行车,又转头看向了身后的人。
      陈梵也把目光从自行车上收回来,跟她对了个正着。
      “呃......还真被我说中了?”
      傅厦:“......”
      您是什么乌鸦嘴?
      ......
      南州的夏天,只有到了漆黑的夜晚,才稍显凉快几分。
      爸妈还在店里忙乎,不过晚上没什么客人了,傅厦就回到家。
      傅厦回家冲了个凉水澡,才觉得浑身上下舒坦了一些。
      她换了短袖短裤,开了风扇,一边吹风,一边抱着半个西瓜,一勺一勺挖着吃,顺便把叶静发给她的强化班试卷看了一遍,挑出几道有点难度的大题,准备做一做。
      刚提起笔,就听见轰轰隆隆的摩托车声传来,声音像滚雷,越滚越大。
      傅厦被吵得耳朵疼。
      “南州这个地方有毛病吧?怎么那么多喜欢这样开摩托的?”
      话音落地,当大到极点的轰隆声不见了,随着一声刹车,好像就停在了他们楼下附近。
      傅厦懒得去管这些闲事,不吵着她做题就行。
      傅厦是以中考第一的名次进了现在的高中,平时在年级里从不会跌出前三名,解这些别人看一眼就放弃的大题,也不过需要多思考两分钟而已。
      等傅厦将几个大题看了一遍,提笔答题之前,将MP3拿了出来,耳机塞进耳朵里,一边听歌一边不紧不慢地解题。
      夏夜里的蝉鸣知了声渐渐远去了,聒噪的摩托车声一时半会也没响起来,只有耳机里的乐声叮咚奏响,前奏里偏快的节奏跳动着,歌声随之而来——
      “古巴比伦王颁布了汉谟拉比法典
      刻在黑色的玄武岩
      距今已经三千七百多年......”
      傅厦在歌声里有条不紊地答着题,一行一行证明、推导、总结陈述......
      只是在这行“综上所述”还没写完之前,她觉得耳中灌进来的歌声不太对劲的样子
      “我给你的爱写在西元前
      深埋在美索不达米亚平原......”
      是周董疲倦了,还是她疲倦了,她怎么听到了二重音?
      另一个嗓音比周董要清亮一些,节奏掌握的很准,但不同于原歌曲里的演奏方式,另一个声音配合的是一个人弹奏的吉他。
      傅厦摘掉耳机的瞬间,转头向外看去。
      大大的月亮挂在楼顶上,而楼顶边缘挂了个弹吉他的摩托车手。
      他换了一身和下午不一样的衣服,干净的白T和迷彩短裤,抱着吉他,悬空坐在对楼的天台上,一下一下拨着弦。
      月光照在吉他上,泛着银辉,他在傅厦推窗看过来的时候,抬头跟她展露了一个温和的笑。
      傅厦莫名心跳了一下,只觉这人更没个正经样了,于是瞪了他一眼。
      “干什么呢你?”
      然而他就当做没听见一样,垂了头继续弹,一边弹一边唱,月光在他额前的碎发上跳动,泛着柔润的光泽。
      傅厦哼了一声关了窗户,准备继续解她的数学题。
      可刚才明明写到的“综上所述”,却想不起来要“述”什么了。
      题刷不下去了,傅厦准备去趟对面的天台,离家之前,还找了个称手的兵器。
      傅厦拿着扫帚上了对楼的天台。
      天台上的风大了许多,但吹在身上清清爽爽。
      他还在弹唱,仍旧是那首《爱在西元前》。
      “我感到很疲倦
      离家乡还是很远
      害怕再也不能回到你身边......”
      他弹的很标准,唱的很好听,倾泻的月光似乎随着音符在他身上有节律地跳动。
      傅厦晃了一下神。
      但她对他没什么好话,哼哼一声。
      “弹来弹去,原来就会弹这一首。”
      他在她的不屑里,侧过身瞧了瞧她。
      “还想听什么,我弹给你。”
      她讥讽他,他却不生气,傅厦自讨了个没趣。
      她哼一声,拿扫帚指着他,“你在这弹琴,扰民了,心里没数吗?”
      他在这个问题里,目光落定在了她身上,他歪着头,慢吞吞地打量她,打量得傅厦都不耐烦了,他才问了一句。
      “是扰了你这个民吗?”
      “不然呢?”傅厦反问。
      但他竟低头继续弹唱起来,弹的更大声了,唱的更响亮了,就像是故意跟傅厦作对。
      傅厦恼怒上前,刚要说什么,他忽然转过身,从天台边缘跳了下来。
      不知怎么,傅厦被他吓了一跳,或许是怕他跳到楼下去吧,她愣了愣神,一时间没说话。
      天台上的风更大了,谁家忘了收回来的白纱窗帘,被风裹得呼呼作响,几乎要被吹到了傅厦脸上。
      但傅厦脸前没有糊上白纱窗帘,只有一个突然间离得很近的男生。
      吉他的余音被他修长的手指按了下去,风声裹着的纱帘声也在这一刻莫名消失了。
      很多年过去,傅厦依然记得,那时他的声音,就如歌声一样,莫名有一丝丝悦耳。
      他问她。
      “我不扰民,能和民交个朋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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