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黑影阴恻恻笑起来，黑雾不断扭曲散开，又合为一体，像是随着刀划砂砾的笑声蠕动的黑虫。
这么久了，他匍匐在地，像蝼蚁一样任人践踏。昔日的两个人又为何能抛弃过去的一切？
他和阿满、白容纠葛了千年，该告一段落了。
白昭再次昏迷，艾月满紧张的检查过后，发现只是灵力消耗过大的正常脱力。只要等他明天醒来就好。
确认了白昭没事，艾月满才感觉到身体的疲累。炼丹本身消耗的灵力不少，就算白家专门提供给他灵石，但精神太过专注的后遗症找上了他，现在歇下来才觉得头昏脑涨。
白溪水见艾月满脸上掩不住的疲倦，连忙给他端水：“艾大夫，你没事吧？”
他想清楚了，艾月满虽然是草精，但却救了他们二少爷，还和二少爷、家主和不归的关系比较亲密，他作为下一辈不该不尊重，但是怎么称呼他也闹不明白，干脆直接叫大夫。
艾月满摆了摆手，接过水一饮而尽。
他不知道白昭的反常是不是前世的缘故，这只是他当时电光石火下的一个猜想。他现在细细想来，白昭像是看到他的长相所以才那样戒备，白昭的前世，难道和某个寿生草有关联吗？
这么巧？
艾月满想问问白溪水这件事，但不知道怎么问，在他犹豫的时候房门突然被打开，一股清风吹了进来。
伴随着清风破门而入的是一位身穿长裙的女人，绿色的长裙在地上扬起花瓣一样的幅度，女人脖颈上围着块丝绸纱巾，丝巾下面隐约可以看见一条银色的吊坠，女人美艳的脸上全是惊惶的神色，她跌跌撞撞朝床边走了几步，克制住自己哭出声来。
白溪水认出了女人，连忙行礼：“夫人。”
女人一把拉住要朝下弯身的白溪水，娇嫩的声音带着恐惧：“溪水，昭儿他……昭儿……”
白溪水默默承受女人因为紧张而过大的手劲，安慰道：“二少只是睡过去了，是这位小大夫——帮二少缓和了伤势。”
说罢三言两语介绍了一下艾月满的身份。
女人本来在冲击闭关，等出关的才听说儿子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当下不敢耽搁的朝这边赶来，虽然看到了艾月满，但同时也看出他的精怪身份，知道能安然无恙待在白家就不会是坏妖，所以只忙着对白溪水问话。此时听到家主最看重的后辈这样说才连忙放开他的手，朝艾月满深深拜下去。
“谢谢小先生。”
艾月满没有躲，他微笑着受了这一拜。殷素素本来救有求于小界，这是她种下的因，艾月满已经开始着手救治白昭，此时的一拜相当于圆了这个果。
殷素素拜完，连忙拉着艾月满问：“先生……”她也不知道怎么称呼一个妖怪医生，好在艾月满说叫他名字就好，殷素素重新整理了一下语言，小心翼翼道：
“月满，昭儿这是又病发了？”
艾月满点点头，他有很多事情想问白昭的母亲，让殷素素看了白昭的确是睡着了，使她放心，才提议三个人来到外间，白溪水依然进行他的泡茶大业。
艾月满是初次见白昭的母亲，却也断断续续听白昭说过和他母亲的关系的确很亲密，知道一直含糊不明会让人着急，干脆开门见山：
“伯母，白昭是否之前也出现过这样的症状？”
殷素素在看过白昭后已经镇定下来，她矜持地点头：“是的，在他十三岁的时候——也就是十年前，也曾经出现过这样生机完全断绝的情况。”
艾月满心中一动：“那夫人知道缘故吗？”
殷素素想了想：“那天就是一个很平常的下午，我带着他在院子里玩。他身体一直不好，我和他的父亲又一直很忙，所以只要我有空就会陪着他。”
“但是不知道怎么地，昭儿突然昏倒在地，明明身上没有外伤，外部也没有魔族的踪迹，但生机却一直往外溜走……”
“您说，魔族？”
殷素素看了艾月满一眼，眼中是浓浓的回忆神色，她上下看了艾月满好久，才轻启双唇道：
“真像。”
“您说什么？”
殷素素似乎又陷入了回忆，她纤长的手指抵住额角，双目在眼皮底下不断转动。
“那是我怀昭儿的时候的事了。我梦到有一个长相和你十分相似，但又不是很像的人告诉我，十年后昭儿会有一个劫难，和魔族有关，但是没关系，只要听他的就没问题……”
“这么梦模模糊糊的，我当时没有当回事，但在十年前，昭儿倒在我面前，我突然想起了这个梦。梦里告诉我去书阁找一本书，然后……然后……”
殷素素闭上眼睛拼命回想着，当时事情太多，冲淡了记忆：“然后到了一个到处都是绿色的地方，那个人很温柔，记下了我的信息，告诉我昭儿马上就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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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素素[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