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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你在叫我?(上、中、下)[2/2页]

四十九弦修士 理过次发的左手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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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都是为人类设计的。


      因为它们是由人类亲自设计的。


      趁着仨兄弟姐妹在外忙活的时候,卢花尝试过用鸡爪子去提起水桶。


      结果,那水桶和自己差不多高。


      自己只是一只不到半米高的小野鸡。


      哪怕自己已经成年,但个子就是这么高。


      “这是天生的啊!”


      ——


      卢花尝试用鸡爪子端起水盆。


      水盆里面有水。


      一不小心,——更准确地说,是力有未逮,——自己把那盆水弄翻了。


      地面打湿了。


      “你这只死野鸡,老子要拿你炖汤喝!”


      一声怒吼传来。


      这是阿揭的怒吼。


      他总是对自己虎视眈眈。


      自从阿布和爹离开后,这位仅剩的顶梁柱对自己可是凶悍得很。


      他老是想杀掉自己。


      他渴望做那【杀鸡凶手】。


      ——


      现在,村里人不少人叫阿揭去杀猪。


      因为阿揭已经子承父业开始杀猪。


      他手起刀落,动作利索。


      解剖猪肉时,能很快做到骨肉不相连,简直是又快又好。


      如果他要杀掉自己,那肯定是分分钟的事情。


      所以,见到阿揭,卢花心里总有一阵害怕。


      这与小时候在后山东北角遇到野猫时的感受相似。


      卢花浑身颤抖了一下。


      然后,它被惊吓得拉出了一把鸡屎。


      “这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卢花心里想到。


      或许人类也会被吓得尿尿的时候呢。


      可能还存在所谓的【惊吓性失禁】之类的情形。


      ——


      “你这只该死的野鸡,竟然拉屎!”


      阿揭总是横挑鼻子竖挑眼。


      “这是你吓出来的,好不好?!”


      卢花心里嘀咕。


      它在心里怒吼。


      它前伸脖子。


      它撕开了鸡爪子。


      它快速奔跑。


      脑袋向前,脖子前伸,卢花仍然能注意到后面。


      这是它的种族天赋。


      卢花注意到,那阿揭正怒气冲冲地拿起一根鸡竹棒子。


      他想要将自己狠狠殴打,乃至将自己当场杀死。


      ——


      看到后面的追兵及其气势汹汹的样子,卢花继续快速向前奔跑。


      它要去找自己的大腿,然后紧紧抱住。


      “砰!”


      房门被推开。


      翅膀扬起。


      身子腾空。


      卢花身子歪歪斜斜地,落到了那位面容瘦削,脸色卡白,两只眼睛大得不仅吓人而且吓鸡的女主人头枕边。


      ——


      “阿花,你怎么啦?”


      杜十娘安慰道。


      她的眼神充满关切。


      自从阿布叫了自己“阿花”后,全家人都开始叫自己“阿花”了。


      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


      但行百里者半九十。


      “成功了一半,等于是没有成功。”


      善始善终才最为重要。


      ——


      “咕咕!”


      卢花不断喘气。


      用人类的语言翻译,就是“哎呀”之类的表示惊魂未定的叹息。


      但杜十娘并不知道。


      她不知道它的害怕。


      它对那阿揭有一种恐惧感,就如同自己做小鸡时害怕那野猫一样。


      但是,还是有不同。


      【野猫不常见,阿揭却是天天见。】


      卢花感觉自己的日子难过。


      ——


      对了,前段时间,附近又有野猫出现。


      “小松”,阿布溺爱的那只松鼠,被附近的一只野猫给吃掉了。


      那可是阿布的宠物。


      阿揭一生气就将附近的野猫全部逮住并杀掉了。


      因为他分不清哪只是凶手,所以就将所有的野猫当成是凶犯。


      对此,野芦花鸡对他倒是有了些好感。


      因为“小松”死了,那在阿布面前替息争宠的对手又少了一个。


      这阿揭应当会对自己好些。


      因为阿布回来,或许会不高兴。


      但自己才弄倒了一盆水,结果被阿揭一顿凶神恶煞!


      然后,自己被吓出屎来。


      “自己还是要小心翼翼,不然小命难保!”


      ——


      于是,卢花拼命地学习。


      自己要争宠。


      自己要在妈妈面前记得一席之地。


      随着时间推移,俩姐妹每隔个把时辰,就要到卧室去帮妈妈翻身一次。


      这是爸爸出门前特意嘱咐了的。


      还有洗脸、洗澡、喂饭什么的。


      而在这时,卢花觉得自己应当做些什么。


      它伸出鸡嘴,夹住了那热气腾腾的脸帕,然后腾空飞起。


      虽然起飞姿势不雅,但卢花飞得高度够高。


      哪怕落地也歪歪斜斜,但卢花也还是拼命调整自己的姿势。


      然后,它衔着那热气腾腾的脸帕,将其覆盖到了妈妈的脸上。


      “哈哈,好有趣!”


      俩姐妹哈哈大笑。


      妈妈也笑出声来。


      她好久没笑了。


      ——


      妈妈的笑容真美。


      所以,卢花每天给妈妈表演递脸帕。


      妈妈很开心。


      而妈妈开心,俩姐妹也很开心。


      只有那阿揭还经常唬着脸。


      “难道我欠你一个鸡屁股吗?!


      “要欠,我也是欠爸爸的!”


      卢花不知不觉地转换了自己的角色。


      它觉得现在的自己,应当、必须是杜家的一分子。


      “只希望卢花有意,杜家有情。”


      卢花心中期许。


      ——


      但表演递脸帕的情形多了,妈妈又恢复了原来那愁眉苦脸的样子。


      “妈妈有了抑郁症的前期表现了。”


      卢花对此更警惕。


      因为这是一种很难对付的疾病。


      因为很可能发生谁都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如果真有那一天,发生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卢花觉得自己肯定会被当成一个殉葬品。


      据说,在人类生活中,在挖坑和下葬时,需要杀一只公鸡来祭奠。


      甚至在兄弟结义的时候,也要杀公鸡、喝鸡血酒。


      “鸡是一种对人类友好的动物,和老鼠乃至野猫不一样。”


      “人类为什么在结义、挖坑或下葬时杀老鼠、野猫,喝那老鼠酒、野猫酒啊!”


      所以,卢花认为,用鸡殡葬,或用公鸡于葬礼,是一种百分之百的人类陋习。


      ——


      虽然对这陋习很反对,但卢花却无可奈何。


      自己只是一只弱小的、苟延残喘的小鸡。


      “人为刀殂,我为小鸡。”


      要克服自己的危险处境,要让自己的残喘更延长一些,那就要让妈妈尽量地活着,开心地活着,活得越久越好。


      于是,卢花开始使出了自己的又一个看家本领。


      这是它通过观察式学习和无数次的练习而学会的一个新的看家本领。


      毕竟,无论是作为人还是作为鸡,都不能只有一个本领。


      据说,人类打架时至少要打三拳。


      在使用斧头对抗时,也要有三板斧。


      而卢花当然也不会输给那些普普通通的人类。


      于是,卢花用嘴巴衔起调羹。


      它想要给妈妈喂汤、水或稀饭喝。


      “哈哈,好有趣!”


      俩姐妹再度哈哈大笑。


      则妈妈又笑出声来,并且张开了嘴巴。


      虽然妈妈的肢体越来越不能动,但其嘴巴、眼睛等还是能动。


      如果妈妈的嘴巴、眼睛不能动,那她就离死期不远了。


      而自己则离那成为殉葬品的日子也不远了。


      ——


      卢花小心翼翼地衔起调羹。


      它小心翼翼地给妈妈喂食。


      一点一滴的汤水都没有洒出。


      而妈妈的牙齿还挺整齐、挺洁白。


      “阿花,你真乖!”


      吃完后的妈妈,用她那枯瘦的手,抚摸着卢花的鸡头。


      “咕咕!”


      卢花想说“谢谢!”


      但在人类的耳朵里,这只是没有意义的呓语。


      不过,妈妈就是妈妈。


      妈妈和孩子之间,可是母子连心的。


      “阿花,你能听懂我说的话?”


      妈妈睁大了眼睛,一脸的好奇。


      “咕咕!”


      卢花想说“是的”,但它还是只能发出咕咕声。


      不过,为了表达更多的意思,卢花同时点了点头。


      ——


      见卢花点了点头,妈妈脸上露出更加惊奇的神情。


      “阿花,如果你听懂我的话,就点一下头,好不好?”


      妈妈说道。


      于是,卢花点一下头。


      然后,妈妈的眼睛睁得更大。


      她眼珠子都差点要爆裂了。


      “咕咕!”


      卢花叫唤道。


      它想叫“妈妈”。


      其实,它也想引开妈妈的注意力,以防止其眼珠子真的爆裂。


      如果是那样,那自己离殉葬同样不远。


      ——


      “阿花,你在叫我?”


      妈妈问道。


      卢花点一下头。


      “你在叫我什么?”


      妈妈脸上的好奇心仍然不减。


      “咕咕咕咕!”


      卢花叫唤道。


      它想说“我不知道”。


      但妈妈听不懂。


      妈妈脸上露出困惑的神情。


      于是,卢花学习人类的交流方式,摇了摇头。


      ——


      “你不知道如何说出来?”


      妈妈关心地问道。


      妈妈这里采用了一般疑问句。


      你看,这就是妈妈,智商超高的妈妈!


      对于难以交流、但对方能够听懂的时候,她就使用了这种特殊的句式!


      “咕!”


      这是“嗯”的意思。


      与此同时,卢花点了一下头。


      “你真聪明!”


      “你是一只聪明的小鸡!”


      妈妈的手抚摸在阿花的脑袋上。


      ——


      她的双眼好温柔。


      她的双眼和卢花对视。


      母子俩心灵相通。


      “刚才你是在叫我‘妈妈吧?”


      妈妈低声呢喃道。


      妈妈不仅聪明,而且仁爱。


      卢花再度点了一下头。


      然后,它还是点了一下头。


      卢花没有说话。


      它双眼看着妈妈。


      妈妈也看着阿花。


      母子俩就这样相互对视。


      卧室里,一片安静。


      ——


      “阿花,你受了不少苦吧?”


      “阿花,你的羽毛是受伤而脱落的吧?”


      “阿花,你的羽毛能长回来吗?”


      “阿花,你的亲生妈妈还在吗?”


      “阿花,你以前生活在后山吗?”……


      妈妈问着一个又一个问题。


      当然,这不是一次问的。


      这是好多天才问完的。


      但妈妈总是挂念着阿花。


      而阿花也持续不断地给妈妈递脸帕、喂水或什么的。


      它总是陪伴在妈妈的身边。


      妈妈虽然身体很瘦弱、气色很暗弱,但她脸上有了更多的笑容。


      她对自己有了更多的挂念。


      ——


      “这是阿花!”


      “阿花是我的好朋友!”


      “阿花是我的幸运星!”


      妈妈将仨兄弟姐妹都叫了过来。


      “阿布将阿花从后山抱回来,就是为了让我能够恢复健康。”


      妈妈一一叮嘱。


      “所以,你们要对阿花好。”


      “如果我恢复了健康,我就收养阿花为为我的义子,因为它叫我‘妈妈。”


      “如果我死了,你们不要吃阿花,因为你们是在喝你们兄弟的血,吃你们兄弟的肉。”


      “此外,如果阿花后来死了,你们要给阿花做寿衣,买小棺材,还要记得做一场小丧事。”


      妈妈一一叮嘱。


      仨兄弟姐妹困惑不解。


      但不懂没关系,以后照做就是了。


      于是,阿花知道,自己暂时安全了。


      之所以是“暂时”,是因为妈妈的身体还没好。


      更重要的是,阿揭对自己仍然有些不爽。


      所以,哪怕是新年的时候,哪怕自己被当成了所谓的“义弟”,在唱歌时,自己仍然不敢放肆。


      ——


      现在,自己在这杜家,暂时只欠那爸爸一只鸡屁股了。


      那是自己打赌打输了的。


      当然,要说欠,自己最欠阿布的。


      但自己欠阿布的,可能一辈子也还不清。


      要解决问题,可是更希望阿布和爸爸能顺利求医问药成功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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