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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去招惹冰原熊,结果是谁偷偷把蜂蜜抹在帐篷外引熊来?”


      “不是这个......”


      老人咳嗽着摇头,浑浊的眼睛突然泛起异样的清明。


      “是关于你......”


      他的手指艰难地抬起来,指向塔露拉腰间的赤霄剑,“这把剑......”


      话音未落,一阵剧烈的眩晕袭来。老人的头重重垂下,嘴角溢出涎水。塔露拉慌忙托住他后颈,却听见他含混地呢喃。


      “......血......火种......”


      “爷爷?”


      她停下脚步,掌心贴在老人胸口。那里的心跳微弱得几乎不可闻,像是随时会被风雪吹灭。


      “对不住......”


      老人突然清醒过来,裂开缺了门牙的嘴笑了。


      “瞧我这记性......连想说啥都忘了。”


      他抬起手,试图触碰塔露拉的脸,却在半途跌落。


      “大概是冻糊涂了......”


      “您那忘性可还真够大的。但忘了就忘了。”


      塔露拉的声音轻得像是落在雪上的羽毛。


      “等您暖和过来,想说多少遍都行。”


      .............................................................


      法律,原始的法律,同态复仇的背后是同样原始的需要,对暴力的需要。


      城邦向居民许诺,用优厚的生活与稳定的环境安抚他们——


      让他们的生命服务于一个人造的目标,驯化他们天性中的征服意志,教他们安心,令他们软弱。


      我们的陛下是睿智的。


      诸多城邦将有力视作罪恶,将匮乏勇气当作美德,将畏惧死亡看作进步。陛下将撕去他们的遮羞布,让他们思考,让他们反省。


      我们人类的血脉里,一直流淌着一种渴望,一种对以行为宣泄自身生命力量的渴望。


      公平不是天生的。公平是依赖有智慧、有意志的力量去缔造的。


      陛下将把他们需要的这一切,被城市带走的这一切,还给他们。


      新的目标将被宣布,陛下会重整他们被日常生活与无聊磨平的思维,唤醒他们身体里被僵化的伦理束缚多时的血性。


      暴力贯穿我们的躯体,如果我们不让它在我们的身心中自然发芽,我们将变得怨毒、渺小而麻木,也将因此招致自我的毁灭。


      常时畏惧的人是可鄙的。


      一个人想要活着,就应当被浸没在暴力之中,认清众多道德的虚伪,知晓现下大地的贫瘠。


      只有暴力才是真实的,能被感触的。


      不是惩罚,不是统治,不是价值的衡量与怀柔的伪饰,我们用拳头和武器告诉他们我们活着,且应当活着。只有活着的人才该活着。


      我不责怪皇帝陛下对我判下的处罚,我不识时务地侮蔑了他向民众倾诉的仁慈话语,因他舍不得他的子民轻易遭受剧烈转变的痛楚。


      就算这样,我对真理的坦述也不得停止。我必须不断地、不断地赞美陛下的真知灼见,我只能呼唤我的诚实,我不能沉默。


      事实上,我们不想要所谓正义,也不企盼安宁。


      目光短浅、奔走于自身利益的人才会沉湎于安宁。


      我们想要的,是动用我们血管里奔涌的暴力,我们这自文明起源处就被启发了的天性,我们奋勇挣扎和胜利的源泉。我们要使用暴力。


      一切修饰都只是正当化我们的需求,但这无关紧要。


      当我们需要,我们就当直接索求,把修饰留给历史学家和道德卫士吧,他们才需要正当性,我们的生存可比任何理论都更正当。


      我们要伤害人,战胜人,毁灭人,如果这对乌萨斯是场灾难,那我们就应该把灾难带给他人,带给乌萨斯之外的人。


      如果他们不强健,他们就该被消灭,有的人比其他人更适合生存,也更适合成就。


      软弱就是邪恶。强大就是崇高。我们的法律理当建立在健全市民的身心需求之上,我们的国家不该服务于蛆虫,也不该喂养更多病患。


      愿我所鄙夷的这些狭隘的、贪图安逸的臣民在审判后永居血湖,愿陛下带领乌萨斯走向永远的繁荣。


      ——异端的君主传道士在被乌萨斯皇帝判处绞刑后,走上绞架前的最后一次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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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去的一切如梦如焰、如月如烟。如镜中像、如虚空渊。但万物皆生花,摇曳如芳华。上一年辛苦了,博士,祝您在新的一年里事事皆吉祥。


      ——九色鹿

第378章 回忆3[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