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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纳塔丽的过往[2/2页]

假死之主 鼬鸽索托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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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它是一只什么也不懂的狐狸,它的毛脏兮兮的,像一只稍微大一点的老鼠。


      它站在墓碑前,站在一个男人的墓碑前,跟我一样,也跟我一样高。


      可是这会,她还在我旁边呢,她牵着我的手,她哭着。


      我没有哭,我那时候还不足以知道“悲伤”是什么意思。她还在,家就在。


      我看着狐狸,冲它扔了一个小石子。它灵活地躲过,跑掉了。


      我后来才明白,我以后也会被扔更多的石子,只是,我躲不过。


      我的灵魂笨拙到与我的身形完全不相符。


      “没事的,没事的。”她的手,枯干地抚摸我的脸颊。


      我只听她的话,尖锐的议论再也不能传进我耳朵里。


      【还是一面镜子,我依然站在这。眼睛睁得太久而发酸。】


      该死的咸的液体把我的眼睛盖住,我什么也看不见了。


      “纳塔丽,快过来,见见桑脱老先生!”


      我没有动,我是纳塔丽吗?


      一个女人用她铁钳一样的胳膊把我拖到屋子里,我见到了一个老头。


      啊?桑脱先生?他在这里?


      他是镇子里最有钱的那一位是不是?


      对吧,我从他家墙外面走过去甚至不敢抬头看一眼。


      他看着我,他小声与我婶婶讲话。我没有听清他说什么。


      我也没有哭,比这更值得哭的事情有的是,我早就哭完了。


      我在自己的硬木板上睡去。


      不过是嫁给一个老头,给他当个使女,没什么的。以后,说不定我就能吃上一口有温度的饭了。只是他家里儿子刚去世,怎么父亲就要急色成这样?


      算了,挺好的,有饭吃就行,我麻木地想,我睡着了。


      第二天凌晨,出乎意料的,没有人叫我,但是习惯早已养成,我自己就早早起来。


      我以为,我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什么破东西,用一个黑色马车塞进桑脱庄园也就够了——我们这里都是这样子,凡是不想给名分的,就避着人一送,没留下首尾,干净。


      可是现在这个场面却有点超乎我的想象:


      白色的丝绸地毯是这么的软,在我们破破烂烂的屋子里外全部铺满。那些穷酸嘴脸的亲戚邻居现在都小心翼翼地,不敢下脚。有的还假装自己要整理鞋带,却趁机摸摸地毯是不是真的丝绸触感,得到肯定答案以后,这些人就像三月的麦子,昂起头。


      是的,竟然有人来参加。他们还都在嘴上用羊油皮抹了一抹——这是穷人出席重要场合必备的好玩意,嘴角的油光能让你看起来是个常吃肉的富人。


      白色是一种最圣洁的颜色,我喜欢白色,自从她去世以后,我就只穿深色的了,这好洗,揉两下没有味道就够了,谁也不会在意深褐色的污渍。


      白色塔夫绸隽着白花,上面有仔仔细细的月亮、星星花纹,都必须从特定的角度,有反光才能看。在太阳底下最美的,就是这种样式。婚礼都是这样子的。


      但其实今天看不见的,今天愁云惨淡,头顶满是蓝灰的霾,风怪冷的。


      无数的白色花朵、花苞、花瓣被放在桌子、架子、橱子上,紫色的铜丝把修剪好的花茎缠绕起来,让它们干干净净,规规矩矩的。


      轻灵的铃铛声一阵阵飞,小巧的丁香锤一下下敲,沉重的月亮鼓一片片响。


      可是,怎么会呢?我有什么魅力,值得这么大操大办?我肯定比桑脱先生的夫人要逊色,比桑脱先生的女儿要逊色的多。


      我被几个夫人架着,穿上一件白色的长裙,天哪,我从来没有穿过这样一件长裙。我知道我穿一小会就是要脱下来的,但是,没有人提前告诉我,我甚至前一天没有洗澡,今天连脸也没有洗。


      谁会希望当遇到一条这样的白色裙子时,自己却不是最好的状态?

第五十三章 纳塔丽的过往[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