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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色,人都不自觉添了几分笑意。


      他指着左侧廊檐下的紫玉兰,兴致勃勃道:“那棵花树,我记得是刚登基那年,你生辰的时候,我与你亲自种下的。”


      翻过年关来,长治帝愈发爱和她回忆过去。


      未央宫是二人的大婚之所,见证了他们一路走来,自然数不清的往昔岁月沉淀于此。


      荣皇后微微抬眼去看,而后用极其平淡的话语回复他,“陛下记错了,臣妾与陛下一同栽种的,是广玉兰。早在十多年前,就枯萎了。恒儿和昀儿怕我难过,才补种了紫玉兰。”m


      那一年,乔氏受封贵妃,也正是那一年,她的恒儿病弱之兆初现端倪,她怎么会记不得呢?


      长治帝猛地一怔,像是记起了什么,霎时间嘴边的笑便消散了,眸光中的光影也黯淡下去。


      荣皇后心中冷笑,这么些年的冷遇他心知肚明,如今临了了又做着这副样子给谁看?


      她像是不解气一般,语气幽幽补充道:“陛下也忘了,那棵广玉兰,并非我生辰那日栽种的,而是长治元年龙抬头那日,陛下栽种了以宣告于万民的。”


      于她而言,哪有什么闲适岁月可回首?


      他只不过碍于她皇后的身份,要一次次地做戏,两人早就貌合神离了。而她,也不得不在满地鸡毛中一次次维护那可笑的皇后尊严。


      那些日子,难熬得叫她刻骨铭心,每一日怎么过来的,没有谁比她更清楚了。


      “起风了,殿下早些回去歇息吧,臣妾乏了,想回宫了。”


      说罢,她未曾行礼便拂袖而去。


      一时间,未央宫内竟是前所未有的死寂。


      伺候的侍女内侍们死死垂着头,连呼吸声都不敢太重了。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见年迈君王的沉重叹息。


      “李吉,皇后她,总是不肯原谅我。”


      李吉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出声道:“娘娘她,许是想起懿德太子了。”


      夫君的冷落,独子的离世,她能撑到今日,其中困苦,谁又能晓得呢?


      长治帝听着这话垂了眉眼,掩下眼里的落寞。


      人非草木,岂能无情?精心教养的嫡子早逝,他亦心痛难耐。


      可他私心里,虽恨乔氏母子,可总下不去手叫他们去死。不管如何,那么些年的爱幸,做不了假的。


      可逼宫的事亦叫他一直如鲠在喉,加上皇后的漠视,绷在脑海里这最后一根弦,也即将断裂。


      长治二十年四月初一,乃是大朝会。


      文武五品以上官员,皆入紫宸殿听政论政。


      半年未曾理事的长治帝,拖着沉重的身体,上了朝。头一次将懿德太子离世病因,公诸于世。


      “庶人唐计,谋害兄长,扰乱皇室安宁。忘恩负义,其罪可诛;行宫庶人乔氏,背信弃义,罪责昭着,朕实难容忍,赐二人即刻自尽。”

第120章 春来[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