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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苏军坦克碾过巴库最后一道防线时,一名德军参谋正在焚烧档案。希特勒的电报在火中蜷曲:“失去石油等于失去战争……”墨迹未干便被风吹散,像那些终将被融化的雪。


      巴库的火焰还在埃里希的视网膜上跳动,但此刻他正趴在斯大林格勒郊外的战壕里,混合着硝烟和尸臭的热风灌进他的喉咙。远处伏尔加河的水面泛着诡异的红光,像一条被剖开的动脉。


      34;看那些坦克履带的痕迹,34;老侦察兵瓦西里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指着泥地里深达半米的沟壑,34;是冯克莱斯特的第一装甲兵团...他们把谢苗·铁木辛格的部队逼到河岸了。34;他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左手三根手指被冻成了青紫色——那是去年冬天在列宁格勒留下的纪念。


      埃里希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尝到了火药和铁锈的味道。他掏出叶卡捷琳娜留下的密码本,发现最后一页被血浸透的角落写着34;霍尔斯克铁路;。突然,一阵尖锐的呼啸声刺破天空,德军斯图卡轰炸机的阴影掠过战壕,投下的燃烧弹将不远处粮仓点燃。热浪掀起的尘土中,埃里希看见几个德国工兵正在架设通讯线,他们钢盔下的金发被火光镀成铜色。


      深夜的野战医院里,消毒水也盖不住腐肉的甜腥。埃里希假装昏迷,听见两个德军参谋在帐篷外争吵。34;元首要把第四装甲集团军调给A集团军群?34;年轻的声音带着颤抖,34;B集团军群在高加索的补给线已经像蛛丝一样细了;


      34;闭嘴!34;年长者厉声打断,但随即压低嗓音:34;冯·曼施坦因昨天在电报里说,东线就像饿鬼在舔两千公里的刀锋;皮靴碾碎枯枝的声响突然停顿,34;谁在那里?34;


      埃里希屏住呼吸,听见自己的心跳震耳欲聋。帐篷帘子被掀开的瞬间,隔壁床的重伤员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吐出的血沫溅在埃里希脸上,温热的像泪。


      三天后,埃里希混进了德军运输队。卡车在哈尔科夫南部的草原上颠簸,车灯照出路边成排冻僵的尸体——有穿灰绿军装的,也有穿土黄棉袄的,手指都保持着抓挠的姿态,仿佛要抠进大地的心脏。司机哼着《莉莉玛莲》,酒气混着皮革的味道让埃里希胃部抽搐。


      34;霍特将军的装甲部队就在前面,34;司机突然用俄语说,埃里希的脊椎瞬间结冰,34;别紧张,我是乌克兰游击队的。34;他转动方向盘时露出手腕上的刺青:一只被铁链锁住的夜莺。卡车转弯时,埃里希看见月光下的铁路枢纽,一列列满载石油的罐车正驶向西方,铁轨反射着蛇腹般的冷光。


      七月十八日凌晨,霍尔斯克铁路桥在巨响中坍塌。埃里希看着油罐车像火龙般坠入河谷,爆炸的气浪掀翻了他的伪装帽。在四散的德军文件中,他发现了用紫色铅笔圈出的作战图:A集团军群的箭头直指格罗兹尼,而B集团军群竟分兵指向了斯大林格勒。


      34;疯子;瓦西里吐掉嘴里的沙土,他们趴在伏尔加河畔的观察哨里,34;希特勒是在用整个南方集团军群赌博。34;河对岸传来坦克引擎的轰鸣,像饥饿的野兽在磨牙。

第231章 俄国的冬天[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