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勉强笑了笑，却在安娜凑近时闻到她发丝间淡淡的肥皂香——在这充满硝烟和腐臭的世界里，这气味纯净得让人心碎。
34;至少让我清理一下。34;安娜坚持道，声音轻柔却不容拒绝。她转向马卡罗夫：34;少校同志，十分钟不会影响您的审讯，对吧？34;
特工阴沉地看了看表：34;五分钟。34;
医疗帐篷里，安娜用沾了酒精的棉球擦拭伊万的伤口，刺痛让他倒吸冷气。34;忍着点。34;她低语，呼吸拂过他的脸颊，34;听说早上的反击又失败了？34;
伊万点点头，咬紧牙关。酒精的气味让他想起父亲酿酒的小作坊，那个永远停留在1937年的记忆——父亲被带走的那年。
34;阿列克谢他们连拒绝执行命令。34;他声音压得极低，34;说是自杀式冲锋。34;
安娜的手停顿了一下：34;然后呢？34;
34;然后内务部;伊万的话戛然而止，因为帐篷帘子被掀开，马卡罗夫的脸出现在缝隙中。
34;时间到了，上尉。34;
当夜，伊万躺在潮湿的掩体里，听着远处德军重炮的闷响。文件在他贴身的衣袋里发烫，像一块烧红的炭。他借着微弱的油灯再次研读那页残破的文件，注意到边缘有一串数字——可能是密码或频率。
掩体外的脚步声让他迅速藏起文件。进来的是安娜，她手里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东西。
34;值班时煮的，勉强算茶。34;她递过杯子，伊万的指尖触到她冻得发红的手。茶水苦涩中带着松针的味道，是他们能找到的最接近茶叶的替代品。
34;今天死了多少人？34;安娜突然问，眼睛盯着晃动的灯焰。
34;官方数字是二十七。34;
34;实际呢？34;
34;至少三倍。34;伊万咽下茶水，喉咙的灼热感蔓延到胸口，34;包括阿列克谢。34;
安娜的瞳孔收缩了一下：34;他不是;
34;临阵退缩，当场枪决。34;伊万的声音像砂纸摩擦，34;马卡罗夫亲自开的枪。34;
油灯爆出一个灯花，在安娜脸上投下跳动的阴影。她沉默了很久，久到伊万以为谈话结束了。突然，她开口：34;你今天在地下室找到了什么？34;
伊万的心跳漏了一拍：34;为什么这么问？34;
34;你撒谎时的表情和做手术不打麻药的伤员一样。34;安娜苦笑，34;而且马卡罗夫下午搜查了所有医疗记录，像是在找什么东西。34;
伊万犹豫了。信任任何人都是危险的，尤其是现在。但文件中的信息太过重大，他需要帮助。最终，他缓缓掏出那页纸：34;德军高层可能有政变计划。34;
安娜接过文件，眉头越皱越紧：34;这不是普通情报...这上面提到的39;窗口期39;;
34;可能是结束战争的机会。34;伊万低声说，34;但我们需要破译这串数字。34;
第182章 一具穿着德军制服的尸体[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