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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知府看着那些沾着泥土的块茎,面露疑惑:“这是?”


      “此物名为土豆和红薯,耐旱易种,亩产可达千斤以上。”宋芫解释道,“若能在广安府推广开来,百姓便再不必为饥荒所苦。”


      林知府闻言,神色顿时凝重起来。


      他起身走近,拿起一个红薯仔细端详:“当真能亩产千斤?”


      “千真万确。”宋芫点头,“晚辈已在云山县试种过,收成极好。此物不挑地,山坡旱地皆可种植,且一年可种两季。”


      “若真如你所言,此乃利国利民的大好事!”林知府郑重道,“本官定会命人试种推广。若真能增产,当记你一大功!”


      宋芫却摇头:“大人,此事不必记在晚辈名下。只说是南方商旅带来的新作物即可。晚辈只求百姓能吃饱穿暖,不求功名。”


      林知府深深看了宋芫一眼,心中对这个年轻人的评价又高了几分。


      “好,本官答应你。”


      离开知府衙门后,宋芫又去了新开张的织云坊。


      此时布庄门前人头攒动,不少百姓正围着柜台议论纷纷。


      “这布摸着真软和!”


      “是啊,比麻布舒服多了,价格还便宜。”


      “掌柜的,给我扯五尺,给孩子做件冬衣!”


      一个老妇人抚摸着棉布,眼里含泪:“老婆子活了大半辈子,还是头一回摸到这么软和的布。往年冬天穿麻衣,冻得浑身发僵,今年总算能给孙儿添件暖和的衣裳了。”


      旁边的小媳妇也连连点头:“可不是嘛!这布厚实,做被褥也合适。我家那口子夜里总喊冷,这下可好了。”


      宋芫站在人群外,看着百姓们争相购买棉布的场景,心口莫名涌上一股暖流。


      这些最普通的百姓,所求不过是一口饱饭、一件暖衣。


      而他能做的,就是让这样的日子来得更容易些。


      “东家来了。”掌柜眼尖地发现宋芫,连忙迎上来,“今日已经卖出三十多匹布了。”


      掌柜姓周,是刘管事推荐来的得力助手,做事麻利又细心。


      宋芫点点头,压低声音问道:“工坊那边跟得上供应吗?”


      “刘管事今早刚送来五十匹新布,说是女工们现在越织越熟练了。”周掌柜笑得见牙不见眼,“东家您看,这棉布比麻布柔软,又比丝绸便宜,老百姓都抢着要呢!”


      整个九月,宋芫几乎都不得闲,从纺织作坊到布庄的货物调配,再到粮铺的粮食储备以及药铺的药材采购,事事都要操心。


      好在有刘管事坐镇纺织作坊,加上从云山县调来的几个得力助手分别在布庄、粮铺和药铺帮忙,总算让宋芫肩上的担子轻了几分。


      如今铺子顺利开张,他才终于能歇口气。


      这日,宋芫正在后院整理着新到的一批药材,准备送到“仁心堂”药铺。


      这批药材是他费了不少心思,托赵娘子从辽北收购来的,在如今战乱的局势下,显得尤为珍贵。


      突然暗七过来道:“宋哥,人到了!”


      门口,一辆风尘仆仆的马车刚刚停稳。


      车帘掀起,露出冬生那张晒黑了不少的脸。


      “宋大哥!”冬生在看到宋芫的瞬间,眼泪夺眶而出,单臂撑着车辕就要往下跳。


      宋芫一个箭步上前扶住他,上下打量:“伤哪了?让我看看!”


      三年不见,冬生瘦了许多,原本圆润的脸颊凹陷下去,显得那双眼睛格外大。


      听到宋芫关心的问话,冬生摇摇头,声音哽咽:“我没事,是乔大哥他......”


      宋芫这才注意到,乔风正被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搀扶着从马车上下来。


      往日挺拔如松的青年此刻面色苍白,左臂用布带吊在胸前,衣襟下隐约透出包扎的痕迹。


      他向宋芫行了一礼,眼里满是愧疚:“属下失职,让主子担心了。”


      宋芫松开冬生,走到乔风面前,郑重道:“乔侍卫,这次多亏有你护着冬生。这份恩情,我宋芫记在心里。”


      乔风连忙摇头:“这是属下分内之事。”


      寒暄几句后,宋芫才注意到一旁戴着面具的男人,这人虽沉默不语,却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宋芫心头一跳,立刻认出了他,应该就是暗七口中的“暗一”。


      “属下见过公子。”面具下的声音低沉冷冽。


      宋芫心想,真不愧是暗卫首领,有够冷酷的。


      不是暗七面对外人时刻意装出来的冷酷,而是骨子里透出的寒意,仿佛一柄出鞘的利剑,随时准备取人性命。


      宋芫颔首道:“多谢阁下一路护送。”


      暗一没有多言,只是从怀中取出一封信,递给宋芫:“主子让我转交给您。”


      宋芫接过信,指尖触到信封上那熟悉的字迹,心头微动。


      是舒长钰的信。


      他压下心绪,对众人道:“先回宅子再说,乔侍卫的伤需要好好休养。”


      冬生扶着乔风,小心翼翼地跟在宋芫身后。


      后院厢房里,宋芫亲自给二人倒了热茶。


      冬生捧着茶杯,指尖微微发抖,热气氤氲中,他的眼眶又红了。


      “不急,慢慢说。”宋芫温声道。


      冬生深吸一口气,从他们发现福王谋反开始讲起。


      说到王府亲兵如何烧毁庄稼、强征壮丁时,他的独臂紧紧攥成拳头。


      讲到乔风为保护他身中数箭时,声音哽咽得几乎说不下去。


      乔风安静地坐在一旁,只在冬生情绪激动时递去一个安抚的眼神。


      宋芫注意到,每当这时,冬生的情绪就会奇异地平静下来。


      “......最后是暗一大人带人找到我们。”冬生抹了把脸,“要不是他及时出现,我和乔大哥可能就......”


      “都过去了。”宋芫掏出帕子递了过去,转向乔风,“伤势如何?”


      乔风刚要起身回话,被宋芫按回椅子上:“箭伤已无大碍,只是......”


      他看了眼左臂:“筋脉受损,需调养些时日。”


      宋芫注意到他说“调养”时,冬生明显松了口气。


      看来这伤比乔风说的要严重得多。

第687章 重写了[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