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记录

第70章 审判落幕与微光长明(下)[1/2页]

奇忆记 该凌

设置 ×

  • 阅读主题
  • 字体大小A-默认A+
  • 字体颜色
  钟卫国在听到录音里自己名字的瞬间,如同被无形的鞭子狠狠抽打,身体猛地一弹,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嗬嗬声,浑浊的泪水混合着口水不受控制地流下,彻底崩溃,瘫软在被告席上,只剩下无意识的抽搐。赵启明则面如死灰,最后一丝强装的镇定彻底粉碎,他绝望地闭上眼睛,仿佛认命,又仿佛在无声地诅咒。
     “全体起立!”
     庄严的宣判时刻终于来临。审判长洪亮的声音穿透雨幕,如同雷霆,宣告着正义最终的裁决:
     “被告人钟卫国,犯故意杀人罪(致多人死亡)、爆炸罪、非法买卖运输危险物质罪(氰化物)、组织领导黑社会性质组织罪、行贿罪…数罪并罚,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
     “被告人赵启明,犯故意杀人罪(未遂,指使王梅杀陈默)、包庇黑社会性质组织罪、受贿罪、帮助毁灭伪造证据罪…数罪并罚,判处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个人财产!”
     “…被告人王梅,在案件审理过程中死亡,依法终止审理…”
     “被告人…”
     法槌再次落下。
     “砰!”
     一声脆响,尘埃落定。
     旁听席上,压抑已久的抽泣声、如释重负的叹息声、还有低低的、带着哭腔的“判得好”的议论声,交织在一起。遇难者家属紧紧相拥,泪水长流。张振紧紧抱着小雅,将脸埋在女儿瘦小的肩膀上,肩膀剧烈地耸动着。小雅似乎被法庭肃穆的气氛和爸爸的情绪感染,大眼睛里也蓄满了泪水,小手紧紧抱着怀里的小熊,仿佛那是她唯一的依靠。
     钟卫国被法警如同拖死狗般拖离法庭,他涣散的目光最后一次掠过小雅和她怀里的小熊,喉咙里发出最后一声意义不明的、充满极致恐惧的呜咽,彻底消失在通往深渊的门后。赵启明被押走时,回头深深看了一眼公诉席的方向,眼神复杂,最终化为一片死寂的灰败。
     李建国作为案件侦办的核心负责人,一直端坐在公诉人旁边。他身姿笔挺,警服肃整,肩章上的警徽在法庭冷白的灯光下,反射出冰冷而神圣的光泽。他全程面无表情,眼神锐利如鹰,注视着被告席上每一个人的反应,倾听着每一项指控和辩护。直到宣判结束,法槌落定,他紧绷的下颌线才几不可察地微微松弛了一丝。他缓缓站起身,没有看那些被押走的罪犯,而是将目光投向旁听席前排的张振和小雅,又仿佛穿透了法庭厚重的墙壁,投向了远方医院里那个仍在生死边缘挣扎的身影。
     法律程序上的终章已经落幕,但有些东西,远未结束。
     市第一人民医院,重症康复病区。
     这里没有审判庭的肃杀与喧嚣,只有仪器规律的“滴答”声、消毒水清冷的气味,以及一种缓慢流淌的、带着希望也带着沉重的时间感。
     一间独立病房内,光线被调得很柔和。窗外的秋雨依旧淅淅沥沥,在玻璃上划出道道蜿蜒的水痕。
     陈默躺在病床上,身上连接的管线比三个月前少了许多,但依旧触目惊心:鼻饲管、深静脉置管、导尿管…心电监护仪的屏幕依旧亮着,显示的生命体征(HR: 65, BP: 100/65, SpO2: 97%)虽然稳定在安全范围,却依旧透着一股大病初愈的孱弱。他瘦得脱了形,颧骨高高凸起,眼窝深陷,皮肤是久不见阳光的苍白,薄得几乎透明,能看到下面青色的血管。他大部分时间都闭着眼睛,深陷在一种药物和创伤共同维持的、昏沉沉的浅睡或半昏迷状态中。只有偶尔,他那覆盖在薄薄眼皮下的眼球会极其缓慢地转动一下,或者干裂苍白的嘴唇会极其轻微地翕动,仿佛在无声地呼唤着什么,又仿佛只是生命最本能的、微弱的挣扎。
     床边,坐着一个高大的身影——张振。他同样瘦了许多,鬓角添了不少灰白,脸上矿难留下的疤痕和这三个月的煎熬,让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苍老了许多。但他身上的狂暴和戾气,已经被一种沉重的、近乎笨拙的温和所取代。他正拿着一块温热的湿毛巾,极其小心、极其轻柔地擦拭着陈默那只枯瘦的、布满针眼和淤青的手,动作专注得如同在擦拭一件稀世珍宝。他低着头,目光落在陈默毫无知觉的脸上,眼神里充满了复杂到难以言喻的情绪:有深入骨髓的愧疚,有劫后余生的庆幸,有对病痛折磨的心疼,更有一种近乎守护的责任感。
     病房门被轻轻推开。李建国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没有穿警服,而是一身深色的便装,手里提着一个保温桶,肩头还带着未干的雨渍。他放轻脚步走进来,看了一眼床上的陈默,又看向张振,低声问:“今天怎么样?”
     张振抬起头,眼中带着疲惫的血丝,却扯出一个极其勉强的、带着苦涩的笑意:“老样子。上午康复师来帮他活动关节,累着了,一直睡到现在。不过…刚才手指好像动了一下。” 他的语气里

第70章 审判落幕与微光长明(下)[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