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出三尺长。但最奇怪的是伤口边缘——不是利刃切割的平整,而是被某种腐蚀性液体灼烧出的溃烂痕迹。
周砚奴的独臂突然探入尸体的腹腔。她掏出的不是预想中的文书,而是一团黏糊糊的、半溶解的桑皮纸浆。
34;晚了。34;她摊开掌心,纸浆里混着青黑色的渣滓,34;有人灌了化骨水。34;
陈砚秋盯着井架上的血迹——呈喷射状洒在井沿,形成一串诡异的图案。他凑近辨认,发现是三十七个铜钱大小的血圈,排列成科场号舍的格局。
34;铜钱……34;他猛然想起什么,扒开死者的右手——果然在掌心发现一枚粘在血肉里的铜钱。
周砚奴用井水冲洗铜钱。当血污褪去,钱纹在月光下清晰可辨——不是寻常的34;开元通宝34;,而是特制的34;科场钱34;,背面刻着34;景佑四年锁院34;六个小字。
34;去义庄。34;陈砚秋突然道,34;崔判官管了三十年犯官档案,他的39;真本39;不可能只藏一处。34;
***
汴京义庄的守夜人是个驼背老头,左眼蒙着白翳。他见到铜钱的瞬间就变了脸色,引着二人穿过停尸房,来到最里间的冰窖。
34;老崔每月付我二两银子。34;老头的声音像砂纸摩擦,34;就为保管这个。34;
冰窖中央摆着七口陶瓮,每口瓮上都贴着年份——从天圣五年到庆历四年。陈砚秋掀开最近的一口,寒气裹着霉味冲出来。瓮里堆满卷轴,全部用油纸包着,最上面那卷的签条上写着:34;天圣九年犯官子女冒籍录34;。
展开卷轴,密密麻麻的人名如蚁群般爬满纸面。每个名字后都附有画像、父祖罪名,以及冒籍后的新身份。陈砚秋的手指突然停在某一行——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34;陈沅,父潭州陈禹锡,天圣五年坐赃。景佑元年冒船工女,嫁汴河漕帮赵大,生子砚秋。34;**
这一行被人用朱笔圈出,旁边批注:34;温如珏私赎,疑为血脉34;。
周砚奴从另一口瓮里抽出庆历二年的卷宗。那是本届考官的详细档案,在知贡举欧阳修的名下,有人用蝇头小楷补了一段:
**34;景佑四年三月初七,与温如珏密制新题,黜落三百六十人。取七誊录官指骨制活字,印伪卷三百。34;**
冰窖突然剧烈震动。驼背老头惨叫一声扑向门口——义庄前院腾起冲天火光。
34;走水了!34;老头的声音淹没在梁柱倒塌的轰鸣中。
陈砚秋抓起两卷最关键的档案塞入怀中。他们冲出冰窖时,前院的停尸房已经烧成火海。热浪中,隐约可见十几个黑影正在砸碎剩余的陶瓮,将里面的卷宗投入火中。
周砚奴的独臂甩出三枚铜钱,最远的那个黑影应声倒地。陈砚秋趁机冲向侧门,却在门槛处踩到什么东西——
一根断指,切口平整,指节处有活字压板的痕迹。断指旁是用血写的八个字:
**34;锁院题存,韩氏墨坊。34;**
义庄的房梁在身后轰然坍塌。陈砚秋冲出火场时,怀中的档案已经发烫。最上面的那页纸被热浪烘烤,渐渐显出原先用矾水写就的隐形字迹——
**34;温如珏未死,今为韩氏制题。34;**
喜欢。
第124章 崔判官簿[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