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倪雅醉酒(上)
“水……水…我渴……”我迷迷忽忽，如梦似幻般地呼叫着。我感到嘴干舌燥，口渴难耐；肠胃里仿佛被大火燎烤一样的难受；脑袋里像是被针扎一样的痛疼，并且昏昏沉沉的，血管似乎全都将要迸裂！我又感觉身下冰冷冰冷的，就像是躺在冰封的湖面上似的。
酒精混合着人的呕吐物散发着浓重的异常难闻的气味！
蓦地，我感觉到自己被两只温柔的胳膊紧紧地搂抱着。我费力地睁开了眼睛——
啊呀！不得了！是倪雅！在明亮的灯光下，她正紧紧地搂抱着我。她的头埋在我的臂弯里，温香而散乱的秀发覆盖着我的胸膛。她那红色的衬衫，黑色的长裙上沾满了呕吐物，脏兮兮的，一塌糊涂！两只紫罗兰色的高跟凉皮鞋躲到了墙的一隅。
我大吃一惊，急忙用力地拿开了她那紧紧搂抱着我的胳膊，像触电般地翻身跃起。
“钟伟……你别走……别走……我要你……”当我拿开倪雅胳膊的时候，她忽然翻了一个身，梦呓般地喃喃道。
“啊呀！我和她怎么竟然一起睡在屋里冰凉的水泥地面上了呢？这该如何是好呀！……”我看着眼前的场景，心里忐忑不安地想着。
我吃力地把倪雅抱到我的床上，轻轻地为她擦去了脸上和身上的呕吐物，又给她身上盖上了被单。
望着烂醉如泥沉睡着的倪雅，又瞧瞧自己的裤褂上的那些肮脏的乱七八糟的呕吐物，我这才如大梦初醒，忽地想起了昨天我与她共进晚餐的情景——
我和倪雅一道去菜市场买好了菜，又到商店买了两瓶白酒。每到付钱时倪雅总是不让我去付。她说：“你就别与我争着付钱了，让别人看到多不好意思呀。你每月的工资不但要寄给夏真两个孩子的抚养费，还要寄给你的老父亲一些钱养老，还能剩下几个钱呢？而我每月的工资全都存起来了，父母还给我零用钱呢。嘻嘻！我可比你有钱呢！”倪雅对我做了个调皮的鬼脸。
回到我的小屋里，倪雅便摘菜、洗菜进厨房烧起菜来。她动作快捷，干净利落。
“有餐具吗？”倪雅在厨房里一边烧菜一边大声问。
“有的！我这就给你送过去。”我应答道。
上次主办“职工自学成果展览”，厂里奖给我的一套餐具至今还没有用过呢。想想也够惭愧的，与倪雅相处好几年了，由于我的经济拮据，竟然还没有请她吃过一次饭，今天买酒菜的钱还是她付的。我的心里掠过阵阵愧疚和对自己不幸命运的伤感。
我的人生悲剧有相当一部分的因素是因为我自己对婚姻的轻率而造成的！以致葬送了我一生可能得到的许多幸福！
不一会儿倪雅就烧好几个菜，香喷喷，热腾腾地摆放到了桌子上。
“来来！钟伟，为你新生活的开始，为你幸福，干杯！”倪雅把我俩面前的酒杯斟满酒，举着酒杯兴高采烈地看着我说。
“呯——”我们碰了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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